她发现,天顺帝要见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其它的所有王公大臣,只是这一次所有的人是到齐了,所有的家眷却还在那屋子里。
明云裳一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便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却又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淡定,若是稍稍一乱,只怕天顺帝都会起杀机,更何况她的对手还是容景遇。
她走到前方岔路口时,见到了满脸阴沉的兰陵王,兰陵王的脸色并不好看,眼窝微陷发黑,看起来这几日都没有睡好。
兰陵王看到明云裳的时候,眸光陡然深了些,然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兰陵王久战杀场,浑身上下满是杀气,这般一瞪明云裳,她的心里便也有些不太舒服。
那一眼里似有万千的恼恨,又似有万千的怨气,明云裳在朝堂之上和兰陵王相处的并不多,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兰陵王为何要这样看着她。只是她又想起在兰陵王府里住的那段日子,兰陵王看她的眼神便和此时有几分相似。
她扭头看了一眼容景遇,见他的嘴角含着浅淡的笑意,她顿时明白以前兰陵王对她的身份便生出了诸多的怀疑,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想来这几天容景遇替兰陵王证实了什么,所以兰陵王才会这般看着她。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一个想法冒进了她的脑海,这几日天顺帝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在皇陵里四处乱走的,兰陵王和容景遇之前便有关联,天顺帝更不会允许两人私下相见,而此时兰陵王有如此大的变化,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兰陵王这几日和容景遇见过面。
而容景遇能见到兰陵王,那么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皇陵里各室之间还有其它的通道,而容景遇是知晓的。
她想到莫扬曾对她说的话:“天顺帝之所以对容景遇极为信任,相爷费了这么大的劲还没将容景遇彻底扳倒的原因极可能是天顺帝交给了容景遇极为重要的任务。至于是什么任务,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以前跟在容景遇的身边时,只知道天顺帝通常都会把最为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修皇陵的人图纸我曾在容景遇那里也看到过,只怕容景遇就是幕后修皇陵的那个人。”
明云裳将这两个想法一融合,她的心里已经得到了结论,从现在看皇陵的修建,似乎还没有大好,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上次祭坛的事情之后天顺帝还没有向容景遇问罪的真正原因?
她的嘴角微扬,又冲容景遇笑了笑,容景遇却无比的淡定,她笑,他也笑,她淡然,他也淡然。
明云裳看到他这副样子倒有几分恼火,却又只能强自忍着。
三人一起到达宽阔的大殿时,明云裳才发现众大臣竟都到了,她只粗粗地扫了一眼,便见得那些人个个精神都不太好,几乎每天都顶着黑眼圈。
北王见明云裳进来,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她微微一笑,却见北王的精神竟是极好,眼窝里看不到一丝的疲惫。
三人行过礼之后,天顺帝的目光将三人扫了一眼后道:“这几日都休息的好吗?”
“托皇上的福。”明云裳微微一笑道:“微臣等都休息得甚好,平日里难得有空陪贱内,这几日我们两人天天在一起,倒把她高兴的不轻。只是房间太小了一点,身边又跟了两个侍卫,就有一些不太尽兴。”
她这一句话一说完,倒引得满堂的轰笑。
天顺帝也笑道:“谨相倒是个性情中人。”
明云裳微笑道:“微臣感谢皇上的用心良苦,自然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天顺帝微微点头,目光又投向了兰陵王道:“王爷看起来似乎精神不太好,可是觉得这里的仆人服侍不周?”
兰陵王冷冷地道:“宫女太监们个个都是极尽心的,只是众大臣都是带着家眷来的,微臣中年丧妻,三子郁梦离奉诣去了淮水,六子郁梦心去了天水国给他外公贺寿,微臣只余一人在屋子里。不由得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也想到死去的王妃和孩子,心里难以安宁,自然也就睡不好了。”
天顺帝笑道:“如此倒显得是朕考虑不周了。”
兰陵王抬眸看着天顺帝道:“皇上想得是极周全的,只是微臣没有那个享受的命,这几日过得是人生中最为难过的几日。”
他说罢又看了看身边其它的大臣道:“各位大人看起来精神欠佳,好像也和本王一样,没有享受这难得的安宁的福气。”
那些从臣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却没有一人说话。
兰陵王看到这种情景,冷笑了一声,然后如苍松一般站在那里不动道:“看来各位大人还是享受得多,说到底,也只有本王是个没有福气的。”
天顺帝哈哈大笑道:“王叔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到各位爱卿的身上,朕瞧着他们个个都神采飞扬。”
明云裳觉得天顺帝说起白话来也是一等一的牛叉,那些大臣的样子叫神采飞扬?
只是他是天子,他的话没有人敢反驳,个个都点头称是。
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谨相似乎不太认同朕的话?”
明云裳觉得今日的天顺帝是极品中的极品,当下轻轻抬起头来道:“微臣只是觉得兰陵王的精神不太好罢了。”
天顺帝笑了笑道:“王叔,你的心事大家都看得到。”
兰陵王不屑地道:“无所谓被人看到,反正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没睡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