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优微笑着,伸开双手紧紧搂住了男人坚韧的腰身,把脑袋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一直以来,他都想知道这样的姿势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那些情侣们总喜欢这样子抱着?现在,他知道了,嗯,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比照在身上的太阳还温暖。
他,终于能在阳光下,这样子抱着自己的爱人了。
“我要你答应我,”陈优在屈远胸前低喃道,“永远只忠于你自己,你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是你心甘情愿的结果,不能让任何人奴役你,挟制你。”
屈远一愣,收回了瞪着周围某些人的凌厉眼神,怔怔地望着胸前闭着眼睛毫无保留地依赖着他的小东西。许久之后,屈远满足地笑了起来,温柔而又珍重地抱起陈优,像抱着一个稀世珍宝那般,往屋里大步走去。
两人身后,围着一群目瞪口呆的观众,有村民,也有游客。有羡慕嫉妒得不得了的,例如方子城;有震惊的,例如村长陈贵明,陈三爷,赵卫国等;也有目露鄙夷的村民甲乙丙丁,以及兴奋尖叫的腐女abcd……
人群外边,脸色苍白的杨芷嫣颓然地坐倒在地。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还没开始,她就输了吗?
……
简单舒适的卧房里,双人床上,两具赤/裸的躯体毫不保留地激烈交缠着,上演着亘古不变的旋律。许久之后,随着上边男人的一声低吼,一切声音都静止了,只留下了激烈的喘息声。
陈优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连开口让屈远从他身上滚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很困,很累,累到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只想睡觉……
屈远看着身下秒睡的情人,怜惜地亲了亲他的唇,小心翼翼地翻到了一边,然后轻轻地把陈优抱在了怀里,也合上了双眼。两人疯狂地缠绵的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就连他也有些累了。
搂着心爱的人,屈远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气派的大宅里悬红挂彩,照得厅堂如同白昼一般。热闹完的宾客们正依次离去,留下一桌桌的杯盘狼藉待下人们收拾。
后院,灯火几乎笼照不到的荷亭里,一个身着大红长袍的男人正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忽然,一只手从身后伸来,按住了男人的酒杯。随着一声叹息,一个留着长须,样貌文雅的中年男人坐在了红袍男人旁边的石凳上。
“人生四喜之一,洞房花烛夜,谁会像你这般借酒浇愁的?”中年男人摇头,把屈远的酒杯拿到了一边。
“喜?呵呵,军师,喜从何来?是恭喜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在皇上面前的人质?还是恭喜我连自己的婚事也要算计?”屈远癫狂地笑着,拿回酒杯又继续自斟自饮。
“哎,”军师长叹了一声,“月荷爱慕你已久,嫁与你,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总比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强。况且,将军夫人的头衔,令多少人称羡?只要圣上对我们像以往那般信任,这人质就不是人质,而是荣宠一身的将军夫人。”
“呵呵,信任……”屈远冷笑,“若圣上的信任那般容易获得,今日这场婚事就没必要举行了。”
“即使不为了圣上,”军师慈爱地看着屈远,“你也早该娶妻了,远之。娶妻生子,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番,才是完整的。”
“但不是我们武将!”屈远嘲讽地勾起嘴角,“娶妻生子又如何,不过多添几道冤魂罢了。军师,你难道忘了王将军是怎么死的吗?”
“……通敌叛国,株连九族。”
“呵呵,好一个通敌叛国!”屈远仰头饮尽一杯酒,“若不是他赵家杀的武将太多,纵使我军功再多,又怎能不到三十便升至镇远大将军?如今我已官至大将军,恐怕离被杀之日,也不久了。”
“不许说丧气话!”军师生气地瞪了屈远一眼,“你立功无数,又从不结党营私,忠心耿耿,圣上又岂会杀你这等良将?那岂不是等于断他自己的右臂吗?”
“那又如何?再忠心也比不上圣上对武将的猜忌。或许,我该像周将军那样解甲归田,远离这纷争之地,潇洒自在。”屈远眼里露出憧憬的神色。
“千万不可!”军师急了,“你这一走不要紧,但边疆数十万百姓可就要受苦了。如今除了你,还有谁能镇守的住西北?况且,别个将军可不会与你这般善待百姓,你忍心他们受苦吗?”
屈远沉默了,只是手中的酒杯一直没有空过。
“得了,别喝了,你想让新娘子等多久?”军师再一次抢过屈远的酒杯,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远之,或许你可以像李将军那样,在外头秘密置一门妾,传宗接代。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保证任何人都查不出来。”
屈远的眼神亮了亮,却没有说什么。
军师哈哈一笑,拍了拍屈远的肩膀,“这事就交给我吧。你快回房去,月荷肯定等急了。”
屈远的脸微微发红,站了起来,“有劳军师了,我先失陪。”
“快走快走!”军师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蚊子一样。
屈远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荷亭。
推开贴满囍字的房门,屈远走进了充满喜气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