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的话让周东和小优“蹭”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已经覆上了剑鞘。
骞绯月微微侧目,看到了刚挤进门口的人,眼神微凝:是她?骞霏雪!
他们来了,那么牧霖,应该也是到了。骞绯月随后就在人群的后方看到了牧霖,他正和一个清朗少年站在一起和另一桌的人聊着,想必是遇到了相识之人。
她看到牧霖神态自若,没什么异常,才把目光放到牧霖身边的少年边上。尽管那少年的衣服很普通,但在她如今极好的视力下,还是看出了普通的外袍下是带着金丝银线的暗纹。
“是皇族的人!”那种金丝银线暗龙云纹绣,是宫中独有,那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二皇子,慕容君澈!
那眼前这两个,一个高瘦,但是与生俱来的清高,眼神扫视中带着隐晦地审视,相比就是容太师的嫡孙容成子了。
还有一个……应该是……
这时花怜的开口正好印证了骞绯月心中猜测。
“李奕阳,知道你骨头硬,跟把—‘剑’一样!”
“你!”
“奕阳!”容成子突然出声,“别和他们计较,凭白降了身份!”
“呵……”花怜轻笑,刚要开口却被横里递过来的茶壶打断。他侧脸看着面容淡然地骞绯月,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
“花怜,别那么小气。”骞绯月缓缓倒着茶,又抬眼示意露出怒容的周东和小优坐下,“难道被狗咬一口,你们还要咬回去不成?”
“放肆!”
“找死!”
容成子和李奕阳脸色一变,这女孩年纪不大,嘴巴却是厉害。
“咦——”突然一声轻咦声传来,让倒茶的骞绯月眉梢微挑,来了!
“这位姐姐有些眼熟啊!”骞霏雪栖身上来,眨巴着大眼睛盯着骞绯月看了一会,“真的是你啊!”她惊呼出声。
“嗯?”容成子皱起了眉,看着骞绯月。
李奕阳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骞霏雪:“霏雪,你认识她?这么……”一个“丑”字在他嘴边滚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因为他余光已经看到了门口的两人在走过来了。
“嗯,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了对吗?”骞霏雪朝着骞绯月眨眨眼睛。
骞绯月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地放下茶壶。她认出来了,不仅是在东州,更早的在京城郊外的相遇,她还记得。
这时,一个念头跳入她的脑海一闪而过,快得让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溜走了。等她再要去想的时候,牧霖和慕容君澈已经走到了跟前。
花怜此时也不再斜斜倚着了,而是和骞绯月他们一起站起来,朝着牧霖作揖施了个礼:“拜见院长!”
“呵呵,好!”牧霖也不多说,只是把慕容君澈介绍给了他们。话没说破,但在场的都不是笨蛋。朝着慕容君澈微微点头。
“老师,这位姑娘是?”慕容君澈看着一边淡然而立的骞绯月露出好奇的目光。
不过他的目光倒没有任何杂质,仅仅是好奇,却真诚坦然。
“千月!”骞绯月主动开口,她怕牧霖不知道怎么介绍她。事实上,牧霖也确实对她了解不多。
“嗯。”慕容君澈点点头没有追问,而是礼貌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示意容成子他们去别的桌上。显然他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冲突。
牧霖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在较远的一处雅间里坐下。
热闹的人声很快就冲散了刚才紧张的氛围,骞绯月喝着茶水轻声问花怜:“你早就知道他们来了?”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明显今天的他有些状态不对。
花怜耸耸肩,他也是今天清晨刚知道的,南海客栈传来的消息。
“你在担心什么?”骞绯月看花怜似乎多了些平时没有的东西,那是谨慎和压力。以前,她在他的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他似乎一直是一个没有负担和烦恼的人。
花怜手指摩挲着衣袖里的小铜镜,不论是花家还是燕西,还有骞绯月,都会跟皇宫,跟那些人扯上关系。他不屑,却很清楚那些人的手段。
既然避不过,那么准备和把握肯定是要越充足越好。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所有在这个漩涡中的人,如周东、小优、冷青莲,还有骞绯月。
“客官,你们的饭来咯~”一声吆喝打断了几人的严肃,鲜艳的红、黄、黑三色饭,诱人的香味,很快让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但是笑容底下,是几人各自的忧虑。
花怜的担心和顾虑骞绯月都了解了,其实她又何曾轻松过。只是一路过来,似乎很少有他们可以选择的时候,不论是为了解千默的毒辗转各地,还是为了逃命复仇隐姓埋名,等等……
骞绯月的筷子突然顿在了空中,隐姓埋名?隐藏……隐藏……
糟了!她想起来了,刚才那一瞬突然冒出又消失不见的念头是什么?
骞霏雪记得见过她几次,记得那次在京城城外的相遇,那次她给上官英雄醋柴胡的情景。
那场城外的雪天相遇之后,就是上官英雄找上门,然后他们就被黑衣人劫持了。她和千默又借机逃离了京城,假死远离了上官英雄。
但是今天一见,也就是说他们的“假死”已经穿帮,不管当初的“假死”有多少人注意,但是若是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死,甚至是故意逃脱。
“若是……”她想起了当初在南山深处,找上他们要寻找玉佩要杀人灭口的黑衣人,要是那些意图不轨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