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绾绾离开,太后还坐在那儿,保持原有的姿势静默不动,傅嬷嬷正待上前说些什么,太后突然叹了口气:“傅嬷嬷,你说素画那孩子真的如此不堪吗?”
傅嬷嬷暗暗流冷汗,这种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主子,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太后默了半响才道:“当初我离宫在宫里留了二十五人,其中岳嬷嬷是管事的,一开始每个月都会给我传两封信汇报宫里情况,后来素画进宫,这些人我全交给了她,等我回宫便只剩了十五个,岳嬷嬷走了,胡嬷嬷落水死了,还有一些宫女内侍也都出宫或者意外死了。傅嬷嬷,我心里有点慌啊……”
傅嬷嬷眼皮子狠狠一跳,她踟蹰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后失笑摇摇头:“素画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会做这些事的,既然宸妃要把岳嬷嬷带回来,那我就等着岳嬷嬷回来亲口告诉我,素画和这一切无关。”
时间一天天过去,夏绾绾每日除了陪在小包子们身边,就是站在神武宫门楼上翘首以待,等音歌带岳嬷嬷回来。
其他的事都交给了茗妆去查,齐睿虽然把万德全留给了自己,可到底不是真正的主子,她怕万德全有私心。
宫里的流言蜚语愈来愈多,只有贤妃站在夏绾绾这边,太后保持默认态度,看得出她仍然坚持相信薛素画是无辜的。
每到夜深人静夏绾绾心底最深处的思念便会蔓延整个人,齐睿已经走了一个多月,除了半个月前寄回来一封报捷信,她再也没收到齐睿的只言片语。不过那日碰见夏少傅,他说北诏有消息传来,皇上一切安好。
夏绾绾站在宫楼上,看着夕阳渐渐西下,一旁的月儿提醒道:“主子,回吧,小主子们该醒了。”
“嗯,回去。”夏绾绾垂下眼眸,难掩那抹失望之意,音歌走了五六日了还没回,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一匹棕色骏马又远而近奔驰过来,哒哒的马蹄声急促地在夏绾绾耳边回荡,她呼吸一紧,连忙跑下宫楼。
夏绾绾走下去时,报信的人正好下马,手持蜡封信笺大喊:“渊王急信,速速开宫门。”
宫门缓缓打开,侍卫拦住他,他拿出令牌:“我是渊王身边的信使,奉渊王之命送信给御林军首领顾大人。”
他神色匆忙,额上一层的汗珠,夏绾绾急忙问道:“渊王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参见宸妃娘娘。”旁边的侍卫纷纷见礼。
他看了一眼夏绾绾眼神微暗:“好像城外出了事。”
夏绾绾知道他不方便说,于是赶紧让他去找顾名环,可她的心扑通地狂跳。
夜里音歌居然回来了!虽然面色憔悴可看上去安然无事,夏绾绾顾不得主仆有别,拉住她的手道:“你总算回来了。”
音歌愧疚地跪地请罪:“奴婢没用,岳嬷嬷……没找到。”
夏绾绾心里一沉,表面却依然笑着:“无妨,岳嬷嬷找不到我还有其他办法,你赶紧起来。”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啊,夏绾绾心情突然沉重起来,陷入沉思中。
可接下来音歌的一句话犹如巨石投河,让夏绾绾呆滞在原地:“奴婢回来发现城外不远有高车国军队,阵势庞大,直往京都行来。”
夏绾绾血液一下冲到头顶,耳朵嗡嗡作响,音歌着急道:“回城我碰见原来的暗卫,他们说高车国兵力至少四万,怕是……怕是要攻城了!”
茗妆愤怒道:“高车国怎么如此卑鄙,他前脚还说跟我们联合,后脚就偷袭。”
夏绾绾稍微恢复过来,她吩咐道:“去把顾名环叫过来。”虽然时候不早,后妃见侍卫难免不妥,可眼下她已经顾不上了。
茗妆领命下去,音歌被夏绾绾叫去吃些东西再过来,等屋内空无一人时,她才打开系统,手指一直都在发颤,点开包裹栏,里面有个物品叫预知符,是上次做任务的奖励,有价无市,可以预见近期事情的结果。
她输入高车国攻城后,预知符突然消失,紧接着在空中展现出一副画面,城门攻破,杀戮肆意,宫里的妃嫔宫女都遭到不策,见人就杀,见女人就抢,情景十分惨烈。
夏绾绾扶着桌子眼泪奔涌而出,不能让高车攻城成功,不能让这一幕成为事实。她心惶恐地猛跳,第一次没了主意。
等顾名环来了,她已经擦干眼泪,只是眼圈泛着红,情绪还算平稳。
免去虚礼夏绾绾直奔主题:“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渊王说高车大军在离城门二十里地驻地扎营,他已经将城外兵力全部调回城里,消息也传了出去,希望援军尽快回京支援。”
夏绾绾暂时松了口气,顾名环愁眉不解:“虽说如此,可现在城中守备薄弱,只能抵死守住城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高车国人很懂得隐忍俯小,看来是想趁北诏和南夏大战,他们借机偷袭分一杯羹。高车国军队铁骑精良,行如风,杀如麻,敌人不是被马蹄子踩死就是被他们乱刀砍死,而京城所有的士兵加起来都没一万人,如何能抵挡?
“我可以做些什么?”
“娘娘,后宫安稳人心就全靠你了。”顾名环看得真切,太后已经老了,这种消息她承受不住,如今宫里主事的只有宸妃。
不过是短短两日,高车已经兵临城下,恐慌的消息如同瘟疫蔓延到各个角落,太后召集所有人去玉慈宫,唯独少了夏绾绾。
她去了钦安殿,殿中各个大臣都集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