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飞往北京的航班上。
何冉坐在头等舱靠窗的位置,全无心情地俯瞰着万里高空下的城市夜景。
她刚刚勉强吃了一点乘务员发的面包,身体马上就起反应了。
胃里翻江倒海,几番险些吐出来,又拼命忍耐住。
以何冉现在的身体状态,是经不起这样的舟车劳顿的,可她还是来了。
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从理发店出来后,她就毫不犹豫地拦了辆车,飞奔到机场。
不为什么,只要见他一面。
飞机降落之前受到气流影响,连续的颠簸不定。何冉本就头晕乏力,被这么长时间的一震,更加不适。
她看着玻璃里映出来的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真怕自己就这么交代在飞机上了。
用杨文萍的话来说,那就太丢人现眼了。
半个小时后,飞机逐渐在跑道上停稳。
何冉双手空空地从机舱里走出来,身体乍接触到强烈的冷空气,不禁打了个颤。
她随波逐流走进接机大厅里,站在正中央四处张望。人不算很多,但也熙熙攘攘。
何冉没看见萧寒,倒是萧寒先找到她了。
她戴着顶毛线帽子,厚厚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也不知道萧寒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感觉到一件带着余温的大衣披在自己肩上,何冉回头往后看。
萧寒就站在她身后,他依旧高高瘦瘦,左臂缠了一圈粗肿的绷带,吊挂在脖子上。
何冉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
他嘴巴附近长了一圈细碎的络腮胡,也不知多久没刮了,看起来落魄又邋遢。
何冉正要开口,萧寒在她之前严词厉色道:“你太胡来了,这个关键时候怎么可以私自出院。”
何冉比他更凶地还嘴,“我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不想跟你吵架。”
萧寒紧抿着唇,不出声了。
何冉与他双目对峙,寸步不让。
半晌,萧寒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回家再说。”
二月份,北京的冬天还没结束。
从机场出来后,更加感受到天寒地冻、朔风刺骨。
何冉身子虚弱,最不能受凉。
萧寒大步流星走到路边,也顾不上排队了,打开一辆出租车的后门就直接把她塞了进去。
何冉跟司机报了个地址,萧寒家里没暖气,他们去她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
坐在后座上,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何冉看着他的手臂问:“你的伤什么情况?”
萧寒说:“轻微骨折,下午在医院复查过了,已经没什么事了。”
何冉眯着眼睛说:“是韩屿做的?”
萧寒没回答。
何冉紧紧盯着他,追问:“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肯来见我?”
萧寒仍是缄默不语。
何冉重重地冷哼一声:“受伤了不告诉我,还一直躲着我,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她睁大眼睛瞪着他:“如果以后我病重了,直到死之前都藏起来不见你,看看你是什么滋味。”
“好了,不说了。”萧寒及时打断她的话。
他缓慢将她揽进怀里,过了很久才说:“是我不应该。”
这个动作代表着认错。
何冉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听到他吸气的声音,这才解恨。
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暖气打开。
与萧寒相握的手并没有松开,何冉径直拉着他走到床边。
萧寒靠着床坐下来,何冉腿一跨,坐在他身上。
面对面,额头互相抵着,呼吸交错。
何冉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萧寒将她的口罩取下来,那张脸是他所熟悉的,可却比以前更加消瘦了。
何冉面相并不好,下巴尖,鼻子小,耳垂也单薄,看着却惹人怜爱。
何冉轻声问:“想我没有?”
“想。”
何冉笑笑,“想哪里?”
“都想。”
“有多想?”
萧寒没答话,他干燥的嘴唇贴了上来。
他胡子拉碴的,蹭在脸上又刺又痒,何冉嫌弃地躲开,“不准亲我。”
萧寒停下动作,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何冉双手按在他肩膀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萧寒,你看到没有?”
“我还打着针,即使走不动路,吃不下饭,我还是照样来找你了”。
“所以以后,当我想你的时候,你就算眼睛瞎了脚也断了,也要给我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她言之凿凿:“我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好。”萧寒点头,“我答应你。”
何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双眼,坐下约定:“我不向你隐瞒我的病情,同样的,你遇到困难了也不准不告诉我。”
萧寒的手伸到她背后,盖在她光滑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没有头发阻挡的那层头皮。
“好的。”
何冉半边脸埋在他怀里,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她仰起头,舌尖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轻轻碰了一下,不言而喻的暗示。
萧寒背脊绷直,迟疑了几秒,问:“你身子行不行?”
何冉无声地笑,“不行也得行。”
她轻车熟路地解开他的牛仔裤,出乎意料,那里早就严阵以待。
看来这么多天没碰,反应确实变敏感了。
就像男人对女人的胸爱不释手一样,何冉也迷恋萧寒的这个部位。
她从不觉得它狰狞可怕,即使欲念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