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枝看着春鸣,说:“你先去歇着吧,等你爸回来你和他说。这事你爷爷他们也全知道了,也得给他们一个交待。你把说辞给想好了,别把你爷爷奶奶给气着了,要真给气着了,你可就造孽了!”
“知道了。”
春鸣答应一声,把给家里人带的东西放在客厅里,拎着自己的东西回自己屋去了。
张素枝看着春鸣的背影,摇头叹气,想这个孩子帮着自己得到了在老春家的地位和体面,但也给自己添了这么多的堵心事儿,现在又惹出这么大的事来,真是让她头疼。
春鸣回到自己屋子,见屋子里面窗明几净,嘴角露出笑容,向床上一扑,闻了闻,就知道被褥全都新晒过,嘴角的笑容就更大了,想自己妈别看对自己挺严厉的,但是其实还是对自己不错,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她不是还收拾自己的屋子吗?刚才一进门虽然骂了他几句,也没说相信自己,更没安慰他,但是也没把他骂到狗血淋头。
春鸣一翻身躺在床上,头枕在被子垛上,抱枕头抱在怀里,想自己的家人总归是家人,自己好好解释,他们就算不相信他,也不会像外面那些人那样在他被冤枉之后就疏远他。这就是家人啊。
心情一放松,再加上窗外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这些天都焦头烂额没怎么睡好的春鸣就这么抱着枕头在床上睡着了。
中午春天赐回来了,春鸣刚睡醒,虽然才睡了一个多小时,他却觉得自己缓过来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见到他爸,他精气神儿十足地叫了一声爸,把自己买给他的酒拿出来,让他少喝些,别喝的太多让张素枝骂他们父子两个。
春天赐看到那两瓶酒,脸上露出一丝儿笑容,但是看到春鸣那笑呵呵的模样,想到他闹出来的事,脸上的笑容又没了,又生气又着急,想这儿子明明挺聪明的,可有时候却又挺没心没肺的,以后可怎么办啊?到底是他疼爱着的大儿子,虽然没有像小儿子那么疼爱,可也疼到骨子里,他怎么就惹出这么大个事儿?真是急死他了!
春鸣看着春天赐眼睛中的痛苦和着急,心里也很愧疚,想着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让父亲着急,让家里人在那么多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哪怕是被冤枉的,也真是罪过不轻。毕竟这个事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在没证据证明清白之前,这个名声就得担着,不但他得担着,家里人也一起担着。就算以后证明了他的清白,现在所受的委屈奚落也已经受过了。总之,是他不孝了。
春鸣又给春天赐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发誓自己真是被冤枉的。
春天赐听了春鸣的解释,倒是相信春鸣了,气愤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我好好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喜欢男人了?!你那个什么混帐朋友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告诉爸他叫什么,我找他去!爸非打到他承认冤枉了你!你快说他叫什么?”
春天赐站起来,眼睛四处寻摸着,一会儿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一会儿又拿起一把水果刀。
张素枝一把把水果刀抢过来,骂道:“死老东西!你要干什么啊?还想杀人怎么的?!”
春天赐嚷嚷道:“那混帐这都把我儿子给毁啦,我杀了他都不解恨!”
春鸣鼻子一酸,想自己爸还是心疼自己的,虽然这些年他也像妈一样更疼弟弟春声,但是他也疼自己。他是个老实本份的乡下人,平时连和人大声说话都少有,现在却为了自己这个给他添堵的儿子一反常态,为了自己要拿着刀子去和人拼命……
春鸣这些天焦躁不安的心就像被泡在温泉里一样突然就舒服的转成一团了。
“爸,你别去了,你找不到他的。再说,这事再闹起来也不好看,他也不会承认的,要承认,在我拿刀子的时候他就承认了。”
春鸣心想张明宇这小子指不定是收了谁的好处做的这种事,那嘴真是像蚌壳一样紧,好像他敲碎了他全身骨头他都不会说出实情来。张明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如果他受伤了,就告他,到时候他的名声会更差。能怎么办?这口气只能先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春鸣一定会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来!
张素枝把春天赐给按在沙发上,没好气儿地说:“你可老实些吧!你倒是去拼命,吃牢饭吃铁花生你都不怕,可你让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你让春觉怎么在婆家做人?让春晓怎么嫁人?让春声怎么娶媳妇?!你想气死咱爹妈?!春天赐,你要是再想去找人拼命,就先和我拼命!”
张素枝气哼哼的坐在门边小椅子上,一副门神样子。
春天赐没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春鸣,说:“那这亏就这么吃啦?你以后可怎么办?这以后找工作就算了,娶媳妇万一受影响怎么办?我还指着你结婚让我快抱上孙子呢!”
春鸣说:“随缘份吧,总有不听那些传言的。”
春鸣其实对结婚的事并不是特别热心,想着晚结婚几年也没事,本来他还怕家里催婚呢,这回倒是不用催了,估计都没什么姑娘愿意嫁给他了。
张素枝看了看他们父子两个,微微皱皱眉,心想孩子爸这模样不会是想着把商量好的事反悔了吧?这可不行!
张素枝站起身说:“先别扯这些老远之后的事了,先吃饭吧!等晚上春觉春晓春声他们都回来,一起去参加家庭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