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张脸上,竟然还真的生着一双黑乎乎的、没有眼白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往后退的时候被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树老头见状哈哈大笑,“剑灵原来也这么胆小啊!”
惊吓也只是一瞬,毕竟我没想到真的会在一颗树上看到人脸……这种惊吓就像你小时候睡觉不敢把手伸到床下,害怕床下有另一只手拉住你的手。然后等到你长大了,不再相信怪物了,某个晚上把手垂到地上,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真的握住了你的手一样。
然而鉴于这张脸还会说话还会笑,所以我的惊吓很快就过去了。我拍着屁股上粘到得泥土站起来,瞪着那张树老头脸,“你是个什么妖怪?树妖?”
“放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吾乃千万年前女娲大神在人间种下的第一颗树种,千年通灵,人称树神芒祖!”
我噢了一声,“是女娲生的树妖,失敬失敬!”
“放肆!!不是树妖!是树神!”
所谓的拼娘就是如此吧……被谁生的还能决定你是妖是神,真是个不公平的世界……
我饶有兴致地绕着这颗超级大树转了一圈,只见它确实非常的大,枝叶四散覆盖了整个天空,一时竟然找不到边际。仔细看,那些厚实的深绿色叶子上,有淡淡的流光沿着叶脉流淌,宛如血管一样,从中心的树干向外发散,通过枝叶和根系,与别的树木相互缠绕流转。这样看来,这整座森林的树竟然都是相互联系的,而这联系的中心,便是这颗巨大的榕树。
看起来确实很壮观。那树叶树枝仿佛苍穹,而流转的光华就宛如星座一般,很是梦幻。
“老大爷,您多久没洗澡啦?你看这绿毛长得,竟然还有蘑菇。”我说着就揪下来几颗千年灵芝,琢磨着回去给主人补补身体,老树马上嗷呜地叫了一声,漫天的树叶都抖了几抖。
“放肆!”这回我跟老大爷一起喊了出来。他还没开始骂人,我便抢白道,“大爷,您怎么这么喜欢这个词儿啊?是不是最近刚学会的?”
“你!你这小子!”老榕是恼羞成怒,一条粗大的树枝马上冲我挥过来。然而老年人动作就是慢,我连翅膀都没有用,轻轻松松像跳大绳一样从树枝上方跳了过去。他于是调动了附近所有的枝条气根,前后左右四面夹击。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我用优雅的舞姿在枝条间穿梭着,时而抖起翅膀在枝桠间翻飞几下,时而摆几个帅气的姿势。不到一刻,老大爷就把自个儿给缠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了。
我冲气得鼻子冒烟的树大爷做了个谢幕的动作,“别闹了大爷,我当年在蜀山跳大绳比赛里可是冠军,还给我们昭华殿赢了个大号太乙真人布偶呢~”
树大爷又不甘心地扭动了一会儿,下了一会儿树叶雨,惊飞好几只正睡觉的猫头鹰,发现一时半会儿解不开自己身上那一坨死结,于是放弃了一般,气道,“真不知道阿疏怎么会那么在意你这么没教养的剑灵……连当年的大梵天剑也没你这么讨厌!”
我毫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发型,“你阿叔是谁啊?不认识。”
“胡说,你还是他救回来的呢。莫要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啊年轻人!”
啊?难道他说的是……花痴……
阿疏……这称呼怎么会这么诡异……他们辟邪宫的人不是一向都尊他为主上的么?
这我倒是开始好奇了,于是不顾树大爷的挣扎和抗议,飞到一根离树脸最近的枝桠上坐下,“大爷,你跟花痴……我是说辟邪宫主关系很好?”
“那还用说?老朽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一说到花痴,老大爷刚才那满满都是挑剔不满尖酸刻薄的眼神忽然变得慈祥柔和了很多,用充满怀念和哀伤的语气说,“五百年前的盘古林辟邪宫主多么强大霸道,就连白泽也让他三分,可是这诅咒毁了一切,现在我们只能偏安一隅了。”
我斜眼瞥着他,“真的假的啊?花……宫主以前能跟白泽平起平坐?我咋没听说过?”
“那是你孤落寡闻。”树大爷白了我一眼,“若不是中了这诅咒,盘古林和九黎的联军对上离恨天佛,被关在镇命塔里的现在还不一定是谁呢!”
这么大口气……果然是家长看自己的娃都觉得是天下第一吗……
不过跟他老人家争论这个恐怕就跟点炸药一样危险,所以我决定暂且跳过这点,“什么诅咒啊这么厉害?”跟把花痴弄成白天成人*晚上□□养成的奇葩设定的诅咒是一个吗?
树大爷叹了口气,“我不记得了……”
啥?!我崩溃地看着树大爷,“你逗我?怎么宫主不记得了你也不记得了?你们盘古林的人都得了脑残症吗?!”
“你以为我们想吗?如果知道是谁给我们施加的诅咒,要解开岂不轻而易举?”树大爷吹了吹胡子,带着几分认命的悲伤,“其实施加诅咒的人所有盘古森林的生物都认识,只是记忆被封印,大家现在关于五百年前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连不成片。并且整座森林的灵力都被封锁住了。从前的盘古森林可没有现在这么小,我们曾经蔓延覆盖了半个华夏,连九黎都担心我们会入侵他们了。但是现在,我们只能在这儿,这么狭小的一片山谷里苟延残喘。”
真的假的?我以为这片森林已经够大了,难道以前比现在还要大?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