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回到了京师,心中有些闷闷不乐,在他看来原本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自从进了京师之后全都变了味了,李先生这么大本事的人都被他们挤兑走了,难道说大顺真的没有坐天下的命么?
到了皇宫之中,李过看着李自成:“皇上,臣没有截下李军师。”
李自成叹了口气:“是没有还是故意把他放走了?”
李过低下头:“臣把他放跑了,你若是治罪,臣也认了。哪怕就是砍了臣的脑袋,臣也毫无怨言。”
“砍了你的脑袋?砍了你的脑袋若是李岩做出了对不起大顺的事,谁去把他的脑袋砍了给朕?”
李过心中猛然一惊,知道皇上在自己身边有探子,苦笑一声:“原来皇上都知道了。”
李自成叹了口气:“你是个厚道的孩子,从小就是,朕一向都知道,这一次本不该派你去的,可是朕担心万一派了别人,真的给朕把李岩的人头提回来了,朕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只能派你去了。”
“皇上原来没有想过要杀李先生,那臣这就去把李先生带回来,皇上放心,臣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一定能把他带回来!”
李自成摇摇头:“你若是把他带回来朕还是要杀了他的。”
李过看着李自成不解地问道:“皇上,这是为何?”
李自成笑了笑:“当初得知那十八子主神器的谣言的时候,朕确实想杀了李岩,可是后来知道了刘宗敏和牛金星的勾当,便又生出了不忍之心,所以这才派你前去,李岩对大顺有大恩,朕不能宰了他,但是朕已经骑虎难下,若是不宰了他,过几天老弟兄们便会纷纷造反。”
说到这里李自成自嘲地笑了一声:“连李岩谋反之罪朕都能赦免,这帮老兄弟哪个不比李岩和朕交情深?到时候又能杀了哪一个?”
李过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老叔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进了京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和皇上不是一条心了一般。”
李自成苦笑一声:“家大业大要闹着分家了,宗敏也是害怕,肯定有人在他耳边给他讲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宗敏不得已只能站在了咱们的对立面,在他心里,若是咱们完全把他总哨爷的威信拿了,只怕他的人头也保不住了。”
李过唉叹一声:“可是就算是这样,李先生也威胁不到他,他为何要对李先生动手呢?李先生那可是当世诸葛啊。”
李自成伸手揉了揉眉头:“李岩跟你说的话朕都知道了,朕确实犯错了,这人虽然都吃五谷杂粮,但是三百六十行各有精通,朕不得不承认,李岩这个书生对于局势的把握已经超过了咱们所有人的水平。可是今天之前朕总以为朕是天子,无论武艺智谋都该是上上之选,所以朕虽然依仗他,却从来没有真正信任他。”
“朕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东西,和咱们身上的都不一样,就像当年的大明官员,所以朕不喜欢他,甚至当朕听说了谣言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高兴。现在朕算是明白了,他身上的那种东西正是正是咱们缺少的,咱们之所以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也正是因为没有听他的话。”
“当初进京之时,朕要是听了他的话,宗敏何至于到了今天这个样子,咱们大顺军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害怕打仗的军伍?可是这些都太迟了。”
李过站起身来:“此事不迟,咱们手里还有大明的半壁江山,还有许多人愿意跟着咱们一块拼命,李先生走的身后给了臣一张纸条让臣转交给你。说是最后送给皇上两句话,希望皇上能够听得进去。”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张纸条。
只见这张纸条第一句话写着:“恩宜自淡而浓,先浓后淡者人忘其惠;威宜自严而宽,先宽后严者人怨其酷。”第二句话写着:“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李自成叹了一口气:“知朕者,李岩。你马上去找顾君恩来,朕有事要他去办。”
再说李岩带着人马不停蹄地向着南方跑去,上一次是李过他轻易就逃过了,若是下一次可就说不定是谁了,万一是刘宗敏的话自己在劫难逃。
连跑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才来到了真定府的地界,李岩刚刚下马休息,便看到了一队人马从真定府走了出来,李岩大惊失色:我命休矣。怕是这真定府的人马得到了李自成的旨意,现在自己手下这些人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更别说一战之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领头的一个人开口笑道:“前方可是李岩李先生?恭候多时了。”
李岩心说看起来这个家伙还是个文将,怎么说起话来文绉绉,不过这个身影这么胖,看起来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岩情知今天再跑也跑不了了,也不愿坠了自己的威风:“对面的是那位将军?”
对面那个人开口说道:“朕可不是什么将军,朕是大明的皇帝,听说李岩先生来投,特地来接应你。”
李岩大惊失色连忙下马:“你说什么?”
卢晓航哈哈大笑:“朕说真是大明皇帝朱由菘,不是什么将军,洛阳一别,李先生可还好?”
李岩苦笑一声:“如今只剩身后这几百丧家之犬,大明皇上又何必嘲笑我?只是这真定府明明是我大顺的领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卢晓航笑了笑:“先生想必听说了,朕的大军早已经陈列在河南边境,如今这真定府说是你们的也是你们的,不过实际却掌控在我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