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年来叫韩震宠得有些不知自己是谁了,总觉得那个男人少了自己不行,所以才敢这样跟皇帝叫板。
韩震那边儿呢,陈福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而且,凡是最近见过皇帝的人,都明显看出来他心情极坏,暴躁易怒。
陈福知道根由,也试着提过几次,“陛下,您看,今天的晚膳是上凤仪宫去呢,还是就摆在紫宸宫?”诸如此类的。
开始时,韩震大多不言声,等到饭点儿了,他不动地儿,那自然就是要留在紫宸宫用膳的。
后来问的次数多了,大概招他烦了,有一次陈福话才开了头,韩震就把茶盏给砸了。
再后来,陈福就改成问:“陛下,今儿天气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去看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当然是住在凤仪宫跟着亲娘的,所以这问话是换汤不换药。
这回韩震叫人把陈福拖出去打了五个板子。
五个板子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紫宸宫里头哪个人敢实打实的打总管大人啊,所以陈福根本没事儿,就是有点丢脸!
不过打那之后,他也明白了,皇上这是警告他,不准提呢!
转眼到了四月下旬,帝后还是没有一点儿和好的迹象。
巧茗每日里只是专心的照顾韩锵,恨不得将应该给与另一个不在身边的孩子的,也统统都弥补在他身上。
这天午睡起来,她拿了拨浪鼓在韩锵摇篮旁逗他。
小家伙吃饱睡足了,精神头好,活泼得不得了,循着声音一把抓住了拨浪鼓就往自己那头儿拽。
巧茗当然不会和儿子抢,小家伙如愿了,却不会玩拨浪鼓,只管抓着往嘴里塞,鼓面上就沾了一层口水,他倒是觉得挺好,心满意足地露出光秃秃地牙床笑开了。
韩锵这会儿五官比刚生下来时长开了,已经能看出来眉眼间全是韩震的影子,巧茗嘟着嘴戳他腮帮子上的肉,“样子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怎么你这么可爱,他那么讨厌呢!”
她还是相信韩震保证过的,另外那个孩子不会有性命之忧,她只是气他的狠心。
阿茸掀了帘栊走进来,“娘娘,太皇太后身边的冯嬷嬷过来了。”
巧茗“哦”了一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让何氏看着韩锵,自己到了外间去。
冯嬷嬷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儿,据说是打从太皇太后进宫后就一直陪在身边,几经风雨,不离不弃的。
所以巧茗见了冯嬷嬷便先让阿茸搬了玫瑰椅来请她坐下。
“太皇太后想请娘娘过去聊聊天。”冯嬷嬷言简意赅地传递着太皇太后的意思。
巧茗有点不明白,“太皇太后想见太子?”她试探着问,“他正好睡醒了,正精神呢。”
冯嬷嬷却摇头道:“太子殿下还小,别折腾了,太皇太后只是想见您一个人。”
巧茗满心狐疑地带着阿茸跟着冯嬷嬷去了翊坤宫。
然而,待茶水点心上齐了,太皇太后亲自强调了一次只想单独与巧茗说话,便将翊坤宫里伺候的人并阿茸一起全都遣到了屋子外面。
“我听说了,最近你和皇上闹了些别扭。”太皇太后开门见山道,“这样僵持下去,有损帝后的颜面,最重要的是,对你自己也不好。”
她说话的时候,用杯盖拨着茶叶,待尝过一口茶水后,又接着道,“你想想看,你今年才几岁?要是我没记错,是刚满十六吧。难不成从今往后你都打算独守空房?”
巧茗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是一时火遮眼,根本没想过那么长远。
太皇太后看她的神情也能猜到七八分,又劝道:“这话说着虽然有些羞人,但女人嘛,年纪轻轻的,还是有个男人好。我和你们母后,那时候是没办法,夫君人没了,只能守寡,你的丈夫生龙活虎,你为什么想不开要守活寡呀?”
“皇祖母的意思是希望我主动向皇上求和么?”巧茗问道。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难不成你一直等着皇上向你低头么?”
道理上的事儿不用别人教,巧茗也明白,但是她现在真的转不过这根筋来,只嗫嚅道,“我明白,皇上到底是皇上,他平时再宠爱我,也没有一国之君向女人低头的道理,可是……”她绞着手帕,吞吞吐吐,“这一次,真的是皇上他……”
巧茗本是想说“皇上他错了”,话说了一半又掂量着觉得不合适,便住了口。
太皇太后很精明,一语道破她的心思,“你想说,这次真是皇上做错了?”
“我不敢。”巧茗低头道。
“好了,在我这儿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太皇太后笑道,“我是为了给你调解矛盾的,那就什么心里话都能说,心结不解开怎么能和好呢,是不是?要是我想用太皇太后或者皇上的威严去施压,那就直接下道旨意,何必费事把你叫过来说话。”
可是,巧茗不知道那件事该不该和太皇太后说。
“你别怕。”看她不出声,太皇太后又道,“其实那件事情我都清楚。我想你也该知道,皇上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他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从大家都是女人是母亲的角度来说,硬生生叫你们母子分离,确实有些残忍。可是,你别忘了,你不仅仅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你还是咱们大殷的皇后,你有这个责任与义务,辅助皇上,永保社稷稳固,混乱皇嗣会造成大祸,所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