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在中世纪黑暗笼罩欧洲大陆的时候,即使在遥远的东方,他们伴随着鲜血的名声也被修真界听闻,谢明远也听过那些披着黑袍的法师,行走在阴暗潮湿的街道,所过之处火焰与瘟疫横行,人类世界爆发过的几次黑死病大流行,背后都藏着术士的影子,仅仅只是一个懂得灵魂魔法的人间突变种术士,就曾经挑起过一场宗教圣战。
与东方的修真界提倡的隐世不同,在那片大陆,王权、神权、物欲的享乐,无处不暗藏着其妙生物们的踪影,有的浪漫有的唯美,也有一些阴暗诡秘,只是唯有术士,伴随他们的传说一直只有灾难与死亡。
更何况,面前的这个漂亮至极的人,其实是一个深渊种,力量比突变种更加强大,更加无法控制。对于谢明远而言,久难逢对手。
伊利萨同样打量着谢明远,剑修就如鞘中的利剑,锋芒锐利但此刻尚还内敛与剑鞘,等到他出鞘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杀意就可以将他的对手撕碎。
默默对望,双方同样感受得到战意。
【持剑者,我比你想象得,还要危险的多。】伊利萨露出了笑容,他的话语直接回响在谢明远心里,而术士本体并未动一下嘴唇,这是属于术士的语言,不是任何一个凡人的语种,谢明远听到的也并不是熟悉的中文,甚至不是任何已知语言,但伊利萨所要表达的意义清晰无比,比任何话语都有效。
谢明远同样回以笑容,比起伊利萨温和恬美的容貌,剑修就显得肃杀冷漠,他默默收起了那柄青铜剑,再一次光芒闪过,出现在手中的是一柄样式奇特的剑,不像东方的剑,更像教廷骑士团的圣剑,这柄剑出现的时候,整个房间开始出现不规则的大裂痕——难以掩藏的杀意纵横弥漫,破坏了毫无保护的凡人建筑。
【咦,你换了一把剑。我以为,持剑者的剑都是专属的。】
剑的确是专属的,每一个剑修总有自己铸造的、最适合自己剑意的那柄剑,只有握着这柄剑的时候,他的力量才能够完美展现。
“这才是我本来的剑。”谢明远的手指拂过剑刃,锋利的剑锋并不会刺伤主人,“这柄剑叫霜天。”
【这是一个很美的名字。】伊利萨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将要开始战斗的敌人,反而像是叙旧。
“术士,修真界有的是危险生物,但是他们都怕我。”谢明远忽然扬起嘴角,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原地的谢明远已经是一抹残像。
伊利萨的反应同样奇快无比,浓烈的黑暗气息瞬间包裹他全身,虚空之中伸出骨刺,遍地开起了洁白的白骨花,随着术士的意念,从深渊地狱燃烧起来的地狱火在每一朵骨花上炽烈跳动,将谢明远的身影生生阻在了圈外。
剑气蔓延,霜天注满了灵力,亮起一种恐怖的青灰色冷光,光芒的边缘远离剑身金色的符箓,所以呈现的是一种血迹般的颜色,越向外越是漆黑,边缘处几乎和伊利萨的火焰融合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打成一团的两个家伙到底谁更加危险。
走出大楼,陈安被协会的修真者们集体围观,强行按在地上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青葛蹲在一脸黑气的陈安旁边,疑惑:“哎呀,你怎么连根毛都没少啊,而且贫道觉得,你似乎胖了很多。”
废话,能不胖?被养在五星级大酒店甜甜吃香的喝辣的,睡觉的床都超级柔软,睡衣全是真丝丝绸,回了家里的破单身公寓,还不得失眠绝食?
“臭道士拿开你的破手!”陈安一把甩开青葛,坐在地上,说起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伊利萨帮他擦脸的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微微有点凉,肌肤柔软细致,和他的人一样温和的触感。
“阿弥陀佛,那是深渊术士,没有性别的!”无相突然从边上冲了出来,里里外外打量着陈安,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善哉善哉……”
陈安呆呆地坐在地上,没有性别……那是?
“就是男的也不算女的也不算啦。”
“不对。”青葛纠正,“是他想当男的当男的,想当女的当女的。”
那不就成双性了?
金秀莲一瞪眼,两个男性立刻灭火,于是她悠然说:“小陈,你自己问他嘛,不过我得说一句,不能有性别歧视!”
所以男女平等,还要再加上一个无性别同样平等才好嘛……
轰隆——所有人一震,整个五星级大酒店的大楼诡异地扭曲了起来,就像在跳钢管舞,扭腰摆臀,外墙和玻璃稀里哗啦开始往下坠落,从之前陈安住的那间屋子里开始燃烧起火光,地狱火的光是一种阴暗紫红,扭曲在即将破晓的天色之下,光影斑驳。
“哇……打得这么凶。”围观党们纷纷赞叹。
而唐东强不知不觉焦急起来:“谢明远怎么样?他能打得过吧?你们怎么都不进去帮一下忙?”
“放心好了。”伤口差不多已经好了,红静静还穿着护腰装病躲懒,这时安慰唐东强,“老大的战斗力你要有信心,我们进去是添乱,只需要安静等着,一会老大收拾了对手就出来。”
收拾?唐东强是放心了,但是陈安忽然莫名感到了紧张——谢明远的厉害修真界有目共睹,但……伊利萨呢?那个一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大美人,真的能打得过谢明远?与唐东强认识的那个谢明远不同,在修真界家喻户晓的剑修谢遥并不是一个和善的角色,提起他,更多让人想到的是类似冷漠无情这种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