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天很晴朗,窗外白色的木棉已经开成了最大的花朵。
我最爱的粉色木棉像是被那一树白吓坏了,迟迟不肯绽放,让我都有些怀疑景琛是不是骗我的,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粉木棉。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停在我的窗台,突兀地叫了一声。我被这叫声惊醒,微微有些不称心,方才正做着美梦,醒了之后我赶紧闭上眼睛,那个梦已经断了,我竟然连梦到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只知道一定是一个很甜很甜的梦。
突然传来景琛轻快悦耳的声音:“符儿,邪儿,快起来。”
我刚刚醒过来,正准备翻一个身接着睡的时候,便没见景琛人,先闻景琛声,这样的感觉真好。
我思考的空档,他便已经走到了我的床边,见我还躺在床上,皱了皱眉头,“以前我倒是想让你长些肉在身上,现在你确实是胖了些,可身体未必是好的。这个样子,你可还受得马车?”
我耳尖地听到了些猫腻,眼睛泛着精光:“景琛,我们坐马车干嘛?是要出去吗?”
景琛笑了笑,将我从被窝里面拎了出来:“你以为是带你参观皇宫?”
我今天可真高兴,便原谅了他这么粗鲁的行为。
我乐得今夕不知是何年:“我们什么时候走?”还没有等景琛回答,事实上我也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便话赶话地说了出来:“要不我们现在就走。”
景琛嫌弃地将我整个看了一遍,上至头顶飞扬的一跟头发丝,下至我翘着的脚趾,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准备这样穿着就出去?”
“我这身怎么了?天生丽质难自弃,我就算是披着麻袋,那也是……”我低下头看了看,春光有些外露,立刻双手交叉捂在胸前,硬生生地将我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那也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不过这样的天真是讨厌,又没有太阳,凉得很,我还得换一件严实点的衣服,要不然该感染风寒了。”
说完,我还配合着咳嗽了一声,表示我是真的有些凉了。
我抬头看向门外,这时候,艳阳高照,粉色,白色的玉兰花开满了枝头,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各自站在一个树头,唧唧咋咋地叫唤。
还好景琛没有揶揄我,我也不用做出一副尴尬的样子。
我在xiè_yī外面套了一件浅绿色的散花曳地长裙之后,便坐到了梳妆台前,我虽然是梳不出什么好看的发髻,可还是要理顺了才好。
以往我用的是桃木梳,自从景琛送给我一把乌木梳子我便将桃木梳送给丫鬟了。
我拿着乌木梳从上到下地梳理头发,梳到发尾的时候,景琛拿走了我的梳子,我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景琛拿起我的一缕头发,深邃的眼神看得晃了我的心神:“你披着头发是很好看的,可我见你干些事情总会挡着眼睛,不方便得很。况且你这个人,无聊的事一大堆。我还是帮你盘起来吧。”
我直接拒绝道:“这头发当然是要你来盘,可不是现在。”
的确不是现在,我的头发只能是我的夫君来盘。
我直直地看着他,有那么一刻,我多想冲动一下,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娶我?
景琛不觉有他,只是单纯的不明白:“那是什么时候?”
那些很想很想问他的话,即使是成千万次地到了嘴边,我也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等我愿意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愿意?”景琛今天像是故意和我杠上了。
我的脑子在一瞬间飞快地转动,终于想出了一个会让他信服的说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额际的彼岸花只是花骨朵的形状,等它盛开的时候,我便愿意了。”
说完,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地苦笑了一下。
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