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已黑,若不是景琛在身旁,我可不敢只身一人呆在墓园,感受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阵阵阴风。
我终于还是放下姿态去求一旁似乎准备在这里驻扎生根的景琛,小心地蹲到他面前,一声不响地抱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做个交易嘛,我亲一下你帮一下。”
“你那些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非礼勿视,这么多长辈在呢。”景琛的眼睛不敢看我。
我发现一个问题,景琛嘴里说出的话做的事情都很大尺度,可每当我主动调戏他一下,他便会害羞得不行。
对于这个发现,我有些得意:“我明明想正经求你来着,可你偏偏刁难我。万般无奈,我只能出此下策。当然特殊情况我还会用这招的,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谁刁难你,我在马车上没有睡够,小小补眠一下。”景琛已经将我拉下身子坐在凳子上,再将琴摆放在我的面前。
我意识到景琛是一个善变的男子,趁着他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按上琴弦。
归宛的鸾调有些悲戚,如泣如诉,娓娓道来。
归宛的凤调铿锵有力,有着不顾一切的果敢。
交织的鸾凤音符里,一个动人的故事即将拉开帷幕。
昊光元年,归宛和归晚伴随着漫天金光的祥瑞之兆出生,因着她晚出来一些便是妹妹。
归宏喜得爱女又见如此异相,便找了当时颇负盛名的天命师替其算一算命格,这一算便算出两个小女娃中有一个人会飞上云端做凤凰。
归宏当下大喜,甚至让天命师帮着这对双胞胎女儿取个好名字,天命师恭敬不如从命地给两姐妹取名为归晚,归宛。
乍听之下并无丝毫的区别,写在纸上才知道一个是晚上的晚,一个是宛如的宛。
右相归宏老来得了两个双胞胎女儿,自是宝贝得不得了。
两个小丫头也很争气,打小便显出过人的资质,被帝京的人称为色艺双绝。
迟渊的爹由于屡立战功,被晋升为异性王,迟渊便是世子。当时右相和他爹的往来密切,他便得了机会去到右相的家。
那也是归宛第一次见到迟渊。
那天艳阳晴好,归宛和姐姐在自家花园里比试柳师傅刚教的舞蹈,她的身子骨生就比姐姐柔软,学习能力更是超群。任何舞蹈只要看上一两遍便能跳出七八分精髓,姐姐虽然差上一些,贵在勤奋刻苦,两人的舞艺都令人惊艳叫绝。
归宛跳完已经气喘吁吁,便蹲在地上看姐姐的舞蹈。
归晚云鬓雾眉,斜斜插着红色珊瑚撞珠如意钗,腰上的流苏随着身子的转动,摆动逶迤,她将长袖径直甩出,挥动成缭乱的虹彩,在花间飞舞轻盈似梦。
这一幕刚好被初次随爹来访的迟渊撞见。
归晚的舞蹈一直都略逊于归宛,只是被迟渊看到的只归晚一人而已。
归宛和迟渊便是这样错过的吧,那命运如同宿命的嘲弄。
如果她知道有那么一天,迟渊会从熙光中走来,她又会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他,她一定从日出舞到迟暮,时时刻刻不停歇,让他对她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