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开口叫了一声…下一刻——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重响从门后传来,惊了夜福往后跳了一大步,惊恐中,只听里头传来恶狠狠的问话:“清衡呢?!”
那一声,咬牙切齿,夜福搂着微微发颤的胳膊,不知该不该坦白他不知道…
下一刻:“你他妈现在就去把清衡给老子找回来!快去!找不到,等本座出来你们集!体!陪!葬!”
那一声,盛怒之下的爆吼带着惊天动地的灵力喷涌几乎震碎石墙吓破夜福的胆!他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转身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原路跑了回去,边跑边抹汗的时候,心底倏然泛起一道更加惊惊恐的念头——魔君殿下,他刚刚说什么?集体陪葬?要葬谁?清衡殿下他,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整个魔宫终是在这一刻沸腾,魔兽倾巢而出搜索上了宫殿的各个角落,那一处选址绝佳的禁锢场地,依旧是寂静无声,地下几千尺的幽冥空间内,独处了一刻的两人,已经明了了彼此的身份。
灵鸢坐在黑暗角落,左手的伤口不断渗出鲜红的血,染湿了整个衣袖。只是,她的样子看着却依旧很平静,那样的伤流着这么多的血,只有脸色看着稍差了一些,其余没有什么异样。看着这样的灵鸢,白衣人终于再起微微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所以,我叫夜清衡,同阿一是孪生兄弟,我想,这之前你应该从未听说过我的存在吧。~”
静静望上那张淡淡含笑的容颜,看那墨色的眸子里透出澄净的光亮,看那青隽的容颜因着这样一个生动的表情带上奇异的感觉,熟悉的一张脸,却是带着完全难以想象的笑容,灵鸢有些不习惯,垂眼避开,摇了摇头。
下一刻,夜清衡笑着缓缓朝她走了过来,黑暗中,那白衣黑发看着无比纯净,没有一丝杀伤力。
灵鸢轻垂着眼,感觉着对方靠近,并没有什么反应,脑海里却是叹息着来人周身纤尘不染的灵气。这个夜清衡,其实灵力不弱,奇异的却是他全部的灵力都是治愈系的,没有一点攻击力。当初她就是被这样的感觉骗了吧,才会大意落入陷阱,只是她一个人掉进来也就算了,诱饵也同她一起困在这里,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要知道在这样的空间她随手就可以杀掉眼前的这个人,而以他的身份,千万年来被隐藏得这么好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去,可见魔君对他的在乎,又怎么可能让他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她有些想不明白,却是下一刻,黑暗阴冷的空气中忽然亮起一簇莹白色的光亮,一下轻轻触上了她的伤口,灵鸢转头,对上那光亮之后如梦似幻的容颜,看他弯着眉眼对她笑,笑着他说,我是不是很坏,知道你肩上有伤故意欺负你~不过我现在帮你治好,所以你就不要生气了,开心起来之后,我们来谈个交易?
近处,四目相对,他眸光潋滟,她却仍旧是墨瞳清冷,望入那双全然映不出一点光亮的眼眸夜清衡也觉得有些新奇了,定定凝视了一会儿,灵鸢终是轻轻皱了皱眉:“什么交易?”
淡淡的女声,透着一丝漠然,这个声音也有些特别,和他千万年来见过的女孩子都不太一样,夜清衡笑起来,觉得和这样的姑娘做交易其实不错,至少他绝对有她一定能履行诺言的信心。
他说,灵鸢,我知道你今天是来刺杀阿一的,但是我不能让你成功,所以我决定代替他,你来杀了我,如何?
——
神魔之争,第四次大战之后,她有了遇事卜卦的习惯。
那是在师傅意外离世之后,她开始,找不到安全感…
这样的行为可笑又可悲,命运,真的是预知就能掌控的么?
她只知道,对于这一晚,她占出的八种可能性,全部都只有,一种结局。
偏头,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上了近处那清澈的眉眼,原来他的身边,也有着这样一个人么,纤尘不染,柔弱不堪,所以被他好好的藏在了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全心守护。就这么在意么?一定是,很在意的吧,那么,这样一个人,如果,死了!他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这一刻,脑海之中不可避免忆起的,是那日黄山漫天的战场之上,那血肉横飞的最后一幕,当时那冰冷金瞳淡淡望下带上的是肆意的嘲弄,只是,如果他自己都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存在,为什么还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夺走别人重要的存在?
漆黑墨瞳中,隐隐的,有了异样情绪的流动,近处,莹白光线之后夜清衡默默观察着那张清冷容颜上的反应,细微的变化入眼,他微微垂了垂眼,开口声音云淡风轻:“你不要看我的要求很荒诞,其实所有的细节我都想清楚了,你要不要听听看?”
这样的声线,配合着这样的语气,仿似天生就有蛊惑人心的功效,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安全分子,如今还在帮她疗伤,没道理她不听他讲话,夜清衡微微笑着,自顾自接下话头:“首先,你要杀的人,被我关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现在的确很虚弱,只是他出不来你也进不去,你杀不到他;之后,等到他已经恢复到能自己跑出来了,那个时候,估计你也杀不了他了。~”说到这里,那抹笑容带上了微微得意。
“其次,如果你杀不了目标,怎么回去交代?这样的时候跑来暗杀,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捏在天帝手里吧,你完成不了任务,说不定…会害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