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严景无声咧嘴笑了一笑,下一刻那抹笑容却似烟云一般消散在了眉角。其实,他不是没有察觉,而是,不想察觉,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变数,在他直接问出口之前…
电话两头,一样的沉默,严景趴在床上,眉眼半掩在被子里,有些愣神。片刻之后他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有挂断,支起头来:“小舅那今天就先说到这儿吧,你早点休…”
严景带着疲倦的声音刚刚响起,下一刻却突然被飞机降落时的滑翔声所淹没,他惊得拿着手机凑到眼见,上面的时间显示是12点半,小舅他居然…还在机场?!严景的脸上一瞬闪过一抹惊异,下一刻鬼使神差的就按下了挂断键。
卧室里恢复一片寂静,严景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半天反应不过来,手机上,三十几通未接来电从11点过开始打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完全不像是他那一向淡定的小舅做出来的事…他承认他是故意不接的,只是他没想过小舅会是站在原地打的,一边拖着行李打车去酒店一边顺手拨个电话不是才更加科学么?严景盯着通讯录上红色的名字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拨回去的念头,转而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手机响了一阵被接起,严景淡淡开口,语气已是转凉:“喂强哥?是我,严景。上次我跟你提过的找房子的事你还记得么?现在我打算正式提上议程。对,那就麻烦你了…越快越好。”
神色淡淡打完了电话,严景大字摊开在床上躺了一刻,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发了会儿呆,翻出通讯录发了一条短信。
阿零,我是严景。你睡了么?
没头没脑的一条短信发出去,严景切回到待机画面,等到1点半,确信肯定不会收到回复之后,手一扬将手机丢到床脚,翻身裹进了被子里。
远方的南洋机场,严铭依旧站在原地翻着通讯录,盯着那他执念般拨了几十个的手机号码看了一刻,刚准备再点上去,手机屏幕突然一跳,有电话进来了。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严铭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你怎么回事啊,我从刚刚起打了n个电话给你了一直占线!”电话那头传来不满的女声。
严铭转身,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的声音从前方淡淡传来:“刚才在打电话。嗯,很重要的事。”
——
隔日清晨,天光未亮。
灰蒙蒙的天空下城市的街景全部沉寂在一片晦暗之中,市郊昼公馆,昏睡了一整日的昼云白猛得从睡梦中惊醒,低热已经退了,脸上却是比发烧时更红。
回想起昨夜的那个梦,昼云白脸上的神色无比复杂,双手抓上被面他呆滞了片刻,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卫生间里传来潺潺水声,穿着单薄的男孩站在洗手台前用力搓洗着衣物,整个过程中他一直低着头,似是不敢面对镜子中映出的那张脸。
他居然,他居然做了那样的梦!昼云白的脸色有些发白,双眼下泛着浅浅的青黑,紧咬着嘴唇,形容憔悴。昨夜的那个旖旎的梦他一点也不想再回忆起来,那简直就是对阿零的亵渎!他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他对她的喜欢一直都是很纯洁很神圣不带一丝邪念的,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做那种事,更何况…更何况阿零只有十岁…
想到这里,昼云白压着手心下的衣物用力吸了口气,垂下头深深的唾弃自己!唾弃之中,他突然反应过来家里所有的衣物都是由女佣上来收了拿下去分类洗的,他这样无端端的洗了衣服根本没地方晾而且绝对会被怀疑!这么想着,昼云白愈发羞愤起来,突然咬牙拽起面前湿漉漉的衣物往面前的玻璃镜上重重一砸,撑着洗手台俯下身去低吼了一声!
吼过之后,他喘了一会儿,将湿衣服捡了起来,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包装袋裹好,离开了卫生间。
洗手台前的巨大玻璃镜上留下了一大滩水印子,滴滴滑落的水珠渐渐倒映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型。单薄的衣衫,墨黑的短发,苍白的脸上带着憔悴的黑眼圈,正是方才刚刚走了出去的昼云白!水印中的“昼云白”越来越清晰,最终伸手一下抹去了脸上的遮掩,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对阿零从来没有存过污秽的心思?他的感情一直都是很纯净的不带一丝邪念?呵呵呵,镜子前的“昼云白”咧嘴弯出了一抹讽刺笑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这个恶念体又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可能会以如此清晰的神态出现?
呵呵呵,所以啊,不要再伪善下去了,认清事实吧,昼云白你就是一个只会把懦弱当作善良的蠢货,自我标榜着纯洁其实只是因为胆小怕事不敢做心里最想做的事不是吗?!~不过现在你有了我,就由我来好好展现你的真心,昨晚的那个梦明明就是那么快乐那么令人回味,不如就让我来帮你美梦成真如何?!哈哈,哈哈哈!
——
当日的午后,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还毫不知情的三个好朋友终于重新聚在了午餐的小花坛边,由于辛朵的康复回归三个小姑娘的心情都特别好,一顿午餐吃了近一个多小时,还在意犹未尽的谈天说地。
“然后那个天花板上的高跟鞋,其实就是天花板上的一个磁力移动装置。我们身上带着的通讯器会发出磁力波,和那个移动装置产生共鸣,使移动装置跟着我们的位移而位移,并播放实现录制好的高跟鞋走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