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那张脸的表情就更苦了,老爷这是打算家里闹完去族里闹了。贾琏死活不同意,求他爹消停点。
“你想个办法,给搅黄了。”宣楼发命令道。
贾琏直摇头:“老爷,族学哪是说废就废的,有什么因由也不行。”
宣楼不吭声了,手挠着桌子,冷冷地看着贾琏。
贾琏受不住老爷这样,忙哭道:“那您容我几天,想想,成么?”
宣楼不耐烦的答应下来,打发贾琏上交抄好的书。
贾琏心虚的转转眼珠子,赶紧命人将本子抬过来,笑嘻嘻的现给宣楼瞧。
“老爷您看,四书五经统共两遍,都抄好了。”
宣楼顺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合上本子。他让人备笔墨,叫贾琏写几个字儿瞧瞧。
贾琏心虚了,提笔看一眼那本子,犹疑不知该如何下手。终还是在大老爷的几番催促下,下了笔,写了两个字儿。
宣楼扯开本子,拿本子的字儿跟贾琏比,一目了然。
贾琏苦笑着挠头,后悔自己没提前临摹一下字体。
“瞧这书页子有些旧得发黄了,你还拿来充数糊弄人。”宣楼没发火,不过说话的语气有些寒凉,惊得贾琏反而更怕了。
贾琏忙赔不是,表示自己一定会改正。
宣楼不在乎贾琏写什么,他不满的是贾琏不能完全服从自己的指示。他必须得给他调理好了,乖乖地听自己的才行。
“再给你机会是可以,但你免不了罚的。”宣楼知道贾琏素来好色,得让他心里知道疼了,才知道记住教训。“那个秋桐,发卖出去。”
“为什么?”贾琏激动地看着宣楼,他这段日子跟秋桐正是浓情蜜意时,这丫头招数多手法妙,勾得他日夜销魂。
“要你记住教训,至于打发她走的缘由嘛,交给你媳妇儿,她自然会处置。”宣楼轻轻松松地说完了,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喝茶。
贾琏却受不了了,痛心疾首,后悔自己没听老爷的话,害了秋桐。他闷闷回房,和王熙凤说了这事儿,便要去和秋桐告别。
王熙凤拉住他,“二爷多张个心眼吧,我的事儿是她告的状,我自己错了是活该。那平儿呢,她可是你心中的贤良。”
“怎么?”贾琏惊诧的看着王熙凤。
“昨儿个太太和我商量要降平儿为三等。我哪儿舍得她,跟太太好说歹说,才算给平息下来,”王熙凤努努嘴,朝着秋桐所住的东厢方向,“都是她干得。”
“贱妇!”贾琏其实早听过秋桐不安分,因这两日跟她厮混得开心,便不由自主地忽略那些传言。王熙凤这一说,他才算是恍然大悟。断然不伤心了,也不再去看秋桐,任由王熙凤去处置。
王夫人这两日躲在东苑静悄悄的。第三天,她估摸贾母消了些气,天没亮就去定省,右手有三根手指用纱布包扎起来,谁看都知是受伤了。
她捧着孝经,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贾母起床后,就唤她进屋。
王夫人一进屋便哭着认错:“媳妇儿这两日左思右想,确实错了。凤丫头是拿钱孝敬过我,我也听说些风声,却纵着她没去管。该罚!”王夫人说罢,便奉上孝书。
贾母本不满王夫人打诨,瞧了那血孝书,更是吓了一跳,她再看王夫人的眼神儿都变了。
王夫人痛哭不已,加之她脸色苍白,越显着可怜。
贾母无奈地打量王夫人,叹息两声,“你真当我糊涂了。你若诚心实意认了错,还可饶你。”
王夫人心惊不已,没想到贾母的心肠竟突然硬了。她嘤嘤啜泣两声,跟贾母重重的磕头,还是嘴硬说自己不知情。
贾母没放声。
王夫人觉得尴尬,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贾母冷静地叫人抬走王夫人,丝毫没心软,转而命人请宣楼来。
宣楼听说经过,笑着对贾母道:“瞧瞧,我早说了,她会写那玩意儿。”
贾母蹙起眉头,对王夫人的印象又坏了一层。那天她问责王氏之后,贾赦后脚就断言王氏会写血书装可怜,说她会死不认错。贾母还不信,今日竟真见识了。
“我叫人问了金钏那丫鬟,那血书确实是王氏现写的。老大,还没发生的事儿,你怎么预料到得?”
宣楼以前做三花猫的时候,经常在荣府的房檐墙头活动,府里人平日都干些什么,他也清楚些。王夫人这套章法,是她嫂子来看她的时候教她的。人做坏事么,都会假设一下意外发生会怎么应对。宣楼当时恰好在屋顶晒太阳,听个正着。
不过这会儿,宣楼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就把事儿推给已离府的秋桐身上。
“原来是她嫂子教的,可巧是让秋桐听见了,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贾母皱眉叹一句,忽然抬眼看宣楼,“她嫂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宣楼摸着上唇胡笑道:“我觉得他们王家是一窝的坏,她嫂子如此,她哥哥能好到哪去?”
宣楼知道贾母疼惜贾政,但对王夫人可没那么宽容。宣楼跟王夫人算是有宿仇。她害了他的三花猫身在先,就别想有好下场。
直接碾死她,都是对她的宽容。
宣楼知道贾母对于王夫人来说多重要,他就偏偏要把贾母从王夫人的掌控中夺走,就先让她为此痛苦挣扎一阵子。
哼,慢慢地,折磨不死她!
宣楼心情不错,又摸了摸上唇胡,乐悠悠的抿着茶,越喝与好喝。他最近开始爱上一些人类的饮食了。除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