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很心塞,偏偏扶苏还特别没眼色,看着嬴政脸黑黑的模样,十分不解风情的问了一句,“父王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呵呵,熊孩子,你说呢?
“我知道一定是有坏人欺负你了。”
不是坏人,是坏熊。
“父王您告诉苏儿,谁欺负了您,苏儿找他算帐去。”扶苏说着,奶吼一声,挥舞着小拳头,表情严肃的说道:“苏儿一定要打得他满脸开花,让他知道苏儿的父王是不能给人欺负的。”
不能给人欺负,所以就被熊欺负了。
嬴政在心里吐糟着,但看着表情严肃,显得极为认真的胖儿子,他又说不出吐糟的话,只好敷衍的点了点头,换了话题说道:“苏儿这么说,可是识字?”
“识啊,识字有什么难的?多简单的啊,念一遍再看一眼就会了。”扶苏的话让嬴政越发心塞不已。
“哼!做人要谦虚一点,话不要说得太满,小心风大。”嬴政斜眼看着扶苏,开口说道。
“喔……可是……父王不是说做人要诚实吗?苏儿明明就会,为什么要说不会?那不是骗人吗?”扶苏抓了抓头,一脸不解的问道。
那天真烂漫的模样,真是让嬴政不忍心吐糟。
“别说这个……”嬴政挥了挥手,示意扶苏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他就要不顾念父子亲情了,“你给父王说说,你是怎么学会识字的?可是有人教……”
“父王,识字这么简单的事,苏儿不需要人教。”扶苏气乎乎的打断嬴政的话,白皙的小脸上涨红一片,大大的眼晴里尽是愤愤不平之色,似乎刚才嬴政的话对他是莫大的污辱一般,“若是……若是……若是非说有人教苏儿识字,那个人也是父王。”
“寡人?寡人什么时候教过苏儿你识字了?”嬴政一愣,随后不解的追问道。
“就是父王您啊……”扶苏开口解释道。
原来嬴政虽然公务繁忙,但他对扶苏这个儿子还是颇为疼爱的,平常就算没时间去后宫,也会命人将扶苏接到大书房来玩耍。
扶苏是个乖巧的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嬴政忙于公务时,让他一个人旁边玩,他就一个乖巧的在旁边玩,不哭也不闹;嬴政得空要逗他玩之时,他也乐意笑脸相陪,用童声萌语为嬴政洗去一身繁忙,故而嬴政非常喜欢没事就将扶苏接妫同时也可以顺便让扶苏从小就养成听政的好习惯。
嬴政有一个毛病,看见喜欢或不喜欢的奏折还有文章时,不知不觉的就爱将上面的内容念出来,而他念的时候,扶苏往往就在旁边吃鸡腿。
除了吃鸡腿,扶苏偶尔还会瞄两眼嬴政,这样一来二去之下,扶苏竟将秦国常用字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寡人不相信!”嬴政随手从长案上拿起一卷书简,有些失态的说道。
扶苏笑而不语,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嬴政看着扶苏嚣张又欠抽的模样,打开竹简,飞快念道:“天下皆以孝悌忠顺之道为是也,而莫知察孝悌忠顺之道而审行之,是以天下乱……”
为了杀一杀熊孩子的威风,嬴政并没有像以往念书那样,摇头晃脑的用咏书的方式来念,而是像开机关枪一样,借着古文没标点,得蹦得蹦的将小两千字的文章,一口气中间完全不带停顿的念完。
念完之后,嬴政顾不上喝水润嗓子,略带孩子气的将书递给扶苏,气愤的说道:“你来!”
扶苏无奈的看了嬴政一眼,那唉声叹气的模样让嬴政瞅着有些眼熟。
嗯?这不是每回熊孩子犯错时,寡人摇头叹气、无可奈何的样子吗?怎么被这熊孩子学走了,还拿来对付自己了?
嬴政觉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别看寡人,快念!”嬴政咬着牙,看着扶苏说道:“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
扶苏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蓝星人总是这么多疑呢?老板爹竟然不相信他说的话?父和子之间的信任呢?不是说,在蓝星,父母子女血缘关系是最亲近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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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父王就不要怪苏儿不念父子亲情了。
扶苏同情的看着满脸都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嬴政,“矣已而外裁以内治,察而横从待不霸五……”
扶苏滔滔不绝的念了起来,嬴政起先是一头雾水,数次想开口打断扶苏的话,但都被熊孩子用“憋说话,静静的用心灵感受”的眼神给堵了回来。
好吧,为儿子的身心发育健康,寡人就勉为其难的继续听着吧。
嬴政头歪着榻上,斜着身体看着端坐在一旁,小嘴一张一合,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小模样还极其认真的扶苏。
就为了这背书时可爱的小模样,自己耐心听一听儿子胡言乱语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吕不韦新死,嬴政王位上最后一个阴影也被抹去,此时他正是大权在握,春风得意之时,而扶苏也正值好玩好动、活泼可爱的年纪,两厢相加之后,嬴政对扶苏真是爱得不得了。
幸好现在是公元前二世纪,要是公元二十一世纪,嬴政必须每天八次,一次九张,空间微博人人网、推特脸书加论坛,一个不落的发扶苏以及其周边相关的各种美图,还是全国强制置顶不能屏蔽的那种,最后荣获“晒娃狂魔”这一称呼。
嬴政嘴角勾起,继续听着扶苏用软萌的声音背诵自己完全听不懂的天书,但听着听着,嬴政脸色开始变了,表情凝重起来,原本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