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迷薇不好说自己是在拍戏的时候被误伤,周予明沉默看她,墨镜后锐利的目光,又射向国卿。
国卿敏锐地嗅到什么不对,在他脑瓜转明白之前,身体的自动防御机制让他机智地解释:“什么不小心弄伤啊……这还不是昨晚上拍打戏,说起来可真危险,没摔出个脑震荡也是奇迹……”
话还没说完,国卿忽然又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杀气,一时弄得他有些汗毛倒竖。
他看向周予明,就算对方架着一副墨镜,国卿还是从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处察觉一丝冷意。
国卿哑然。
对此国小生只能无奈而遗憾地理解为自己跟周影帝八字不合。
其实但凡是演艺圈的人,几乎找不出格外针对周予明的人,对国卿来说也是一样:对方是神祇一样的存在,如果不是还活着,大概要竖起香炉被每日烧香膜拜了。
周予明是一种形象,一个特例,就像是上帝特意塑造了这样一个神秘而矜贵的角色来告诫所有人:这就是你们的目标跟楷模,来吧,努力来接近吧……虽然可能穷尔等一生亦可能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能跟这位爷面对面,是何等珍贵的机会啊。
说出去还不得有万千人士眼红或垂涎?
可是跟周予明短暂接触的两次,留给国卿的感觉都不甚美妙,鉴于他自问没做过什么格外不讨喜的事,也绝不可能得罪过周予明,国卿只能悲哀地判定两人八字不对气场不合。
本来还要跟傅迷薇啰嗦几句的,碍于周影帝,国卿只好果断地选择挥别。
且他也不笨,国卿知道傅迷薇参演的这部戏周予明也有戏份……于是两人机场“偶遇”,也许,是种巧合吧……
国卿离开后,现场更冷。
傅迷薇看看国卿的背影,不知自己要继续站着跟周予明寒暄,还是随便找个理由落逃。
天地良心,就算是戴着墨镜,她仍然能感觉对方身上光芒耀眼,甚至让她周身发热,额头也似乎湿漉漉地……数九寒天,居然冒冷汗。
于是“目送”国卿离去的动作,成了她掩饰自己不安的下意识举动。
但是这动作对周予明来说,则像是一个信号:“怎么……是跟男朋友分开……舍不得?”他忽然问。
“啊?”傅迷薇脑瓜又是一刻死机,反应明白后差点儿跳起来:“什么!国卿不是我男朋友……”
“哦?”有些意味深长地。
傅迷薇忙说:“真不是,我跟他是朋友……我男朋友前天去美国了……”
“哦……”语气转的平淡了些。
傅迷薇戛然而止:周影帝哪里会在乎她的男朋友去美国还是巴西?当下咳嗽了声,低头:“周老师,那……那我该进去啦……”
“哦,是快到登机的时间了,”周予明淡淡地应了声,“那一块儿走吧。”
“嗯……什么?”傅迷薇不明白何为“一块儿走”。
周予明迈步欲走,见她发呆,就又停下,回头看她:“怎么了,你不也是要乘八点五十的飞机去横店吗?”
“是、是啊……”
周予明看了傅迷薇一会儿:“机票取了吗?拿来我看看。”
傅迷薇来不及反问“为什么”,好像也没想过要问,本能地在包里一通翻找,双手递上:“在这里。”
周予明低头看了看,忽然说:“你等会儿。”他说着,竟拿着机票走开几步,傅迷薇呆若木鸡看着,见周予明掏出手机,不知在跟谁通话。
她不知对方要干什么,可也没有勇气去问,只好等着,过了会儿,就见有个结实的胖子灵活地从人丛中轻盈跑来,到了周予明身边,两人说了几句,胖子转身,复又轻盈跑开。
胖子跑开有两分钟,就去而复返,把手中一样东西交给了周予明,而后者点了点头,在胖子肩头一拍,才又回到傅迷薇身边。
“走吧,该登机了。”他平平常常理所当然地说。
“周老师……”傅迷薇不知自己该问什么,从何问起。
周予明却领先走了一步,然后回头叫她:“走啊,愣着干什么。”像是招呼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
傅迷薇只来得及“嗳”了声,拔腿跟在身后,亦步亦趋,感觉自己像是新上任的小跟班。
过安检的时候,周予明站在傅迷薇身后,这让她有种身后针扎火烤的感觉……于是过安检门的时候,整个神不守舍,胡乱摘下围巾,外套……眼角余光撇到周予明近在咫尺,一时心跳手抖,勉强穿了外套又抓了包包。
围巾落在地上也不知。
周予明走在身后,弯腰捡起那条红色的围巾,默默地抖了抖,顺势捋整齐,修长完美的长指搭在红色之上,带着温柔的弧度。
傅迷薇回头,正看到他唇角弯着一抹浅笑,举手向她示意,轻声说:“这样丢三落四……可不太好啊。”
“我……一时着急……”傅迷薇想解释,又觉得这解释实在是画蛇添足般多余……只好接过围巾,“谢谢周老师。”
两人并肩而行,慢慢地往登机口处晃去,傅迷薇发现,周予明其实不是想象中那样……不易亲近,起码……他似乎也挺愿意跟她说话,或者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别人所以只能跟她说话的缘故?又或者他是不想让她觉得冷落?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他问,她答,有时候她的回答太含糊或者太小声,他甚至会特意转过身来对着她,歪头做仔细倾听状。
这种姿势跟这种感觉,让傅迷薇不知不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