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儿腻歪在荣大怀里眯了一会儿,就起来继续和老猪较劲,荣大刚才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好让她睡的安稳,就算他再健壮威猛,这会儿也是浑身酸麻。活动了一下四肢后,也跟着她挑了一会儿猪毛,直到老爷子溜达够了回来等开饭,他们才一起进屋说话。
石燕子把这事大概说给公公听,老爷子眉头快拧成一股绳了,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对子孙后代是非常看重的。但老爷子人老却不糊涂,觉得这事还是要听听孩子们自己怎么说,至于邹家那个考中举人的哥哥,荣家还没需要看他眼色行事的地步。
关键先要确定这药确实是二小子媳妇吃的,还要看这身体是不是能调理好,还有二小子自己是什么态度。没准小两口私下已经商量好了,长辈再张牙舞爪的惩戒这个严办那个的,得罪人还不落个好。
石燕子觉得这样也对,想着二儿媳每到饭后总是鬼鬼祟祟,就打算先抓她个现行,看她咋说。
中午饭豆芽儿做的很清淡,白粥馒头配两样小呛菜,干豆腐丝和凉拌白菜心。一是估计大家也没啥心情吃饭,二是吃点清爽的能降降火气,而邹婷兰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还在那得瑟的挑毛拣刺呢。
“嫂子你要是怀孕了干不动就吱一声,我回来自己做饭也不费啥劲的,你这整天清汤寡水一点油腥都没有,我们这些干重活的人身体哪能扛得住。”
豆芽儿从粥碗里抬头看看大家的脸色,快跟霓虹灯一样了都变幻个不停,只‘嗯’的应付她一声就又把脑袋埋回去了,邹婷兰还以为她‘嗯’以后都叫她回来做饭呢,脸色马上就不高兴了。
“这一天天的不着闲,到家吃口饭还费劲,还不如人卖鱼的杨七郎家,八岁的闺女能把家里事打理的妥妥帖帖的。两口子每回散市回家啥都不用管,吃现成的用现成的,看人那么点个孩子多借力。”
“是啊,姑娘都不白生,在娘家当牛做马,嫁出去还能捞笔彩礼。娘家是舒心高兴了,婆家欢天喜地迎进个不知道被刻薄成啥样的媳妇,就这还不一定是跟你一条心。”
邹婷兰觉得今天婆婆说的话里有话,换一般人心里有事,可能就会犯些嘀咕。但人的智商是硬伤,就她的成长环境,怎么也长不出能猜出这番话里话意思的心机。
吃过饭她象征性的帮收拾了两个碗,就一头扎回自己屋里了,石燕子紧跟着进去,正好逮住她往自己嘴巴里塞丸药。
邹婷兰看见婆婆,吓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这就还不忘磕磕巴巴的掩饰道:“娘我最近有点胃口不好,吃粒山楂丸平平胃。”
抓个现行她还死不悔改,气的石燕子掏出怀里的锦盒一把扔她头上,怒斥道:“枉你还总吹嘘自己是读书人家的女儿,欺瞒长辈,隐藏恶疾,你们邹家的书本就是教你这个么!”
“娘,你怎么说我我没有怨言,但请不要带着我娘家。”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敢和长辈顶着说,这都不用石燕子出手,自然就有人收拾她了。
“娘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跟着顶回来,说你们邹家没家教有错么。”
听见石燕子在二房里说话都没了好动静,家里人除了豆芽儿都跟过来了,唯独荣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哥,婷兰又怎么了?不至于就饭桌上对大嫂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你们就一个两个都来针对她了吧。”两口子关门不管咋打咋闹,谁的媳妇谁心疼,他娘教训媳妇正常,荣大一个当大伯子的凑什么热闹。
石燕子本来是压着火呢,她也想着家里这一件接一件的事传出去不好听,大儿子那头刚服帖了,二儿子这头又开始竖刺儿,叫人知道了人家不会说他家遇人不淑,只会讲究他们人品不好。她就想先心平气和的听老二家的解释一下,有病咱就治病,治不好也会给你个说法。可想得都挺好,还没等好好说呢就被她气个倒仰,就连二小子话里话的意思不也是埋怨她呢么。
“你还问我们怎么了,你先问问她吃的那个到底是啥药丸,你要是能说不介意,那就当我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荣二捡起地上的锦盒,这东西也没啥明显的标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就问道:“你咋了?吃药干啥啊?”
邹婷兰终于感觉到四面楚歌,面对荣二的质问,她吱吱唔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荣二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她越躲闪就越是追问,最后还是石燕子说:“你别问她了,她敢说么!她吃的药是专门治疗女人不孕不育的。”
不!孕!不!育!几个字犹如一把把铁锤搬,一下就把荣二给轮蒙了。一直规划的很美好的前景,都被这道惊雷‘咔嚓咔嚓’给劈的稀碎,还没等众人有啥反映呢,他一把就抓住邹婷兰的脖子,大声的问她:“是不是真的?”
荣二前面一直有个比他狠实的荣大比着,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挺懦弱挺滑头的,现在看他怒目圆瞪要吃人的架势,果真是荣家的种没错。
大伙见他有点失控,竟然掐的邹婷兰直翻白眼,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俩人给拽开。
“行了,都别闹腾了,听听二小子媳妇咋说。你到底是为啥吃这个药,大夫又是怎么说的,一五一十赶快都跟我们说说。咱们有病治病,一家人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老爷子一杆烟枪在柜门上磕打的山响,但话说的是实实在在的,全然是对小辈的维护,就算是嫁进来的孙媳妇,他也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