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严厉地看着斐亚然,“就算这次大会在艾泽拉斯举办,你也给我离那些外族远点!”
“为什么?”斐亚然怔了下,不解地看星轨,“虽然他们是外族,但也是我们的盟友,不是吗?”
史书上记载得很清楚,在千年之前,是精灵联合其他四族,最终赢得了黑暗战争的胜利。
星轨闻言,眉头一时间皱得死紧,眼底对外族的厌恶,几乎呼之欲出,一向高傲冷淡的他,脸上难得现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盟友?那只不过是对外的说法!翡翠,我知道你对他们很好奇,但他们之中,无论是谁,哪怕外表看上去无比圣洁的天族,内里也都是彻头彻尾的令人作呕的伪君子!前一秒还在对你笑着,下一秒却可能从背后把刀捅入你的心脏!”
他猛地拽住斐亚然的手腕,目光定定看着斐亚然,“所以答应我,离他们远一点!”
猛然间迸发的气势,惊得蘑菇小妖精手中的酒滴都摔在了伞盖上,迅速钻回到巨大的伞盖下,只敢悄悄冒出个头来,偷看似乎在闹矛盾的两个精灵。
这是与星轨相识以下,斐亚然在他身上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绪,以至于让斐亚然都感到莫名其妙。
星轨明明是在他出生四年后才出生的精灵,精灵族内这几年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与其他种族交恶的大事,为什么星轨会对外族表现出如此激烈的排斥?
心底的疑问一个又一个冒出来,斐亚然想了想,还是把这个问题埋在了心底,他想,或许星轨是从温斯特长老那里听说了什么吧。
不过总归,星轨不会害他。
所以斐亚然只是对星轨笑了笑,点头应下了星轨的话。
星轨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注意到斐亚然脸上闪过一抹细微的痛色,星轨怔了下,这才发现刚才他的力气太大,把斐亚然手腕上勒出了一圈红印。
紧紧抿了下嘴唇,星轨看着斐亚然雪白手腕上的红色,低声道了句“抱歉”,而后,迅速从随身包裹里拿出一小瓶药膏来,细细涂抹在斐亚然的手腕上。
斐亚然见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自己本就是全系精灵,治愈魔法也在学习范围,而星轨虽然是木系精灵,并不能熟练运用光系魔法和水系魔法来进行治愈,但木系精灵所拥有的庞大生命活力,也有着一定的治愈作用。
药膏之类的东西,往往是在伤者受伤极重的情况下,即使运用魔法也不能立刻完全治愈时,才会使用的急救用品,星轨这下意识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关心则乱的意味。
唇角不自觉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意,斐亚然也不提醒星轨,任由星轨在自己手腕上涂了一圈清凉的药膏。
蘑菇小妖精担忧地看着斐亚然红红的手腕,似乎察觉到外面的两个精灵不会再打起来了,这才又从伞盖下面钻出来,一路蹦跶到斐亚然肩上往下看。
直到药膏涂抹完毕,星轨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斐亚然的手,把药膏放回包裹里。
再抬头看斐亚然时,看到对方脸上那和煦的透着一丝满足与促狭的笑容时,星轨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他难得瓮声瓮气地问斐亚然,“你这个笨蛋,疼的时候难道不会提醒我吗?”
斐亚然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无辜,“我刚才那不是被你吓到了么。”
想了想,斐亚然到底还是没忍住,眯着眼角问星轨:“你和其他几族,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星轨闻言,忽然怔了一下。
想到自己刚才那激烈的举动,以及当时莫名从心底深处滋生出的完全不可控的复杂情绪,星轨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但还不等他继续深入思考,耳畔便再度传来斐亚然吊儿郎当的带笑嗓音,“小星星,说出来给哥哥听听,哥哥一定分分钟帮你把他们全都抽回唔……!”
一个巴掌糊住斐亚然的脸,星轨阴测测地盯着斐亚然,一字一顿地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星星!!”
星轨有时候真的看不透翡翠是个什么样的精灵,在很多时候,翡翠的脸上,都会挂着和大祭祀白十分相似的温和笑容,但与白大人不同,翡翠的笑容很少直达眼底,只有与他和少数几个相熟的精灵在一起时,那笑容里,才会有了真正的温度。
有时候,翡翠的身上会在某个瞬间,出现一丝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龄的深沉与忧郁,有的时候,他又会像现在一样,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的笑意,慵懒而又恣意地故意说着些会令人恼羞成怒的话来,而后,兀自笑得眉眼都弯成两抹美丽的月牙。
翡翠明明是王唯一的学生,却从不骄傲自满,也不曾表现出丝毫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在族内的知名度,甚至还不如他和凯恩这两个长老的学生来得高。
即使精灵天生注定不会拥有太过热烈的感情,但像翡翠这样,几乎刻意不去接触其他精灵的家伙,也还是凤毛麟角。
星轨从未见过像翡翠这样的精灵,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前世,但他知道,即使有,也一定再没有第二个,像翡翠这样的精灵。
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矛盾体,只要让你发觉到他的存在,便再也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温热而又急促的呼吸,带着微微的湿意,紧贴在星轨掌心,他的目光与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