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下来,杨婵早早烧了热水,强忍着洗澡的冲动,先给平哥儿洗。
“我自己洗。”杨平抓着衣服不让杨婵脱,显得很害羞。
食指一戳他额头,杨婵笑道:“小屁孩,才多大的人,就知道害羞了。”从前还不都是由奶娘丫鬟洗。
要是杨平知道他姐姐在想什么,一定大呼:‘这能一样吗?’
将鞋子放好,杨婵帮忙脱了衣服,外边一层布衣早已经破破烂烂,里面穿着的是她缝的衣服,再里边就是上好料子做的里衣,因太久没换洗,已经瞧不出原来的颜色,这些衣服连同她自己的都得拿去烧了才行,小心驶得万年船。
平哥儿里头穿着一件肚兜,杨婵一点点捏揉,并没有什么暗袋,倒是他脖子上还戴着一块玉,瞧着质地,同娘给她的镯子一样。
“这玉佩哪来的?”杨婵仔细看过,问道。
“是外公给的周岁礼。”杨平握住玉佩,这红绳还是娘亲编的,想到这,眼眶微微泛红。
杨婵见他这样,知道他是想起爹娘了,抱着他到浴桶,轻柔搓洗,“还好家里还有点肥皂,不然你这小猪哪里搓的干净。”
杨平气的哇哇大叫,“我才不是小猪。”哪还有刚才难过的样子。
足足用了三桶水,才将杨平搓洗干净,给他穿上干净衣服,拍拍他的小脑袋,让他出去找赵远山擦头发。
她自己则是将杨平的鞋垫弄开,里头有一个油纸包着的小包,心下明白,这就是娘说的应急银两。
打开一看,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天下父母心,如果当初她没有原身前世记忆,或是不够谨慎,那么靠着这一千两银子,她和杨平也能熬一段时间。
拆开平哥儿衣服,里面一千两是杨夫人给她,而她缝进杨平衣服里头的,这么一来,这就有两千两银子了。
收好脏衣服脏鞋子,出门就见小草也已经洗完澡和头发,身上穿着新衣服,看到杨婵出来,立马笑道:“杨姐姐。”
原本是称她为嫂子,不过想着她还没过门,这么叫不好,就让小草还叫杨姐姐。
“我们小草果然是俏姑娘,这衣服很衬你。”水蓝色的裙子,给才八岁又守孝的姑娘穿着正好,既素又好看。
被杨婵这么一说,小草立马羞红了脸,也不敢再在堂屋晾头发,转身回了自己房子。
她的房间是杨婵布置的,粉红色枕头,被套,床单,漂亮又大方,小草见到就喜欢的不成,以前家里人多,除了娘亲和姐姐,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之前想着,没了爹娘,往后有了嫂子怕是不好过日子,没想到嫂子对她这么好,不让她做重活且不说,还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还能吃到肉,往日她可都是穿二姐剩下的衣服,肉也是一月才能吃到一回,还只有一小块,大的可要留给爷爷、爹爹还有伯伯他们,现在这日子过得竟比有爹娘还舒适。
“小草呢?”赵远山还是洗的冷水澡,对他来说,这天气干完活,还不如冷水澡舒服。
“方才进屋了。”杨婵笑笑,让赵远山帮忙将洗澡水送到屋里,打算自己洗澡。
她有多久没洗澡了?掰着指头算算,足足两个月啊!这个是她从没想象过的,小时候在乡下那会,一星期也能洗个一次。
大夏天两个月没洗澡,她觉得自己全身都散发着酸气和臭气。
在水里泡了一会,随手一搓,就是一条条黑色的泥垢,恶心又带点病态的爽感。
同样洗了三桶水,才算干净,穿上干净的衣裳,感觉人都轻松许多,小心的拆开自己那件布衣,里头是六百两银票,肚兜里有两张地契,一张一万两和一张五千两的金票,还有一封信、一本册子和一只玉镯。
翻看着两张地契和金票,杨婵可惜不已,庄子是不敢去了,谁知道那里安不安全,还有这金票,额度实在太大,只要她敢去钱庄取,相信明天就会被找上门。
将这些东西全都放在一起包好,她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才行。
“洗好了?”赵远山见到杨婵出来,呆愣了一下,随后别过眼。
“恩。”杨婵浅笑着将所有脏衣服都放到篮子里,“这些衣服全都破的不能补了,加之有过疫情,我看不如都烧了吧?”
“可以,我去挖个土坑。”赵远山点头,提起篮子就走,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想着衣服都已经脏的看不出质地,杨婵很放心让赵远山拿去烧,自己则在家里缝被套,一下午的时间,她也只缝了两床被套和枕套,她自己和平哥儿都还没动工。
等赵远山回来时,她已经将杨平那床被套做好,接下来就是枕套。
“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和昨晚一样先睡,明早再缝。”赵远山放下篮子,目光有些不敢往杨婵那处看。
“不会,这个简单,很快就好。”杨婵抬眸一笑,有如鲜花绽放,看的赵远山目不转睛。
终于发现不对的杨婵横了他一眼,“德行。”心下却为自己能如此吸引赵远山而开心。
自从混入难民之后,就算暴瘦,杨婵还是会往脸上抹炭灰,除了逃避官兵追捕,还有就是因为长得太好,怕遇上歹人。
说来这具身体长得是真的好,早前不胖不瘦那会,瞧着娇俏可人,如今瘦下来,并不见难看,反倒有股子我见犹怜的味道。
加之杨婵一身书香之气,自有一番fēng_liú,最是吸引读过书的人,譬如,赵远山。
说实话,最初娶杨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