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心里算盘打得叮铃咣啷响,要是不通过明面上走,连换名目都省了,岂不妙哉!
“我不好男色,小厮便免了,妈妈保管没人打扰我们就是。”
白爷笑吟吟地,又赏了鸨母一片金叶子。
红绡帐,温柔乡。
白小姐走进这萼姑娘的闺房,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屋子并不俗媚,反倒是爽气得很,显然主人是个不造作的人。
这时,那萼姑娘听见动静,心里纳罕,正巧掀了帘子也望过来。
鸨母见两人对上了眼,捂嘴偷笑,而后咳嗽两声,向自家的聪明女儿眨眨眼,转身就走了出去,细心地关上了门。
“萼儿,好生服侍白爷!”
“你叫萼儿?名字倒是有趣。花神县的人多以花为名,你却名萼,难不成是甘做陪衬么?可又生得这么好,可见反而是心气太高,不屑流俗了。”
白小姐坐了下来,萼儿便飒飒地走来,一边倒酒,一边笑着回她。
“只不过是贱名好养活罢了。若是真如白爷所说,心气高,又何必要呆在烟花地呢?不过萼儿性子和其他姑娘比,确实少些温柔,若是有什么冒犯的,还望见谅。这杯果酒,不烈且甘甜,略有些后劲儿,萼儿喜欢得紧,不如白爷也尝尝?”
萼儿伸出手,做个交杯,那露出的肌肤细嫩,配上她温言软语,情景着实旖旎动人。
白小姐似是已然迷醉一般,握着萼儿的手,将酒杯碰在唇上,眼见要喝之时,她忽而猛地用力,将萼儿往身后一拉,杯子一摔!
啪!
“怎么?我的白爷,不和你的美人儿喝交杯酒了么?一起上黄泉,做对生死鸳鸯,多么浪漫凄迷!”
一个浑身罩着黑袍的人坐在了红帐子里,声音粗嘎低沉,似是个恶毒老妪。
“啧啧,南烛,莫要总是这副吊丧样子出现,多搅人心情。这寻欢之处,你若愿意,我们大可以重温旧梦......”
白小姐拍了拍萼儿的背,推她出去,顺手塞了片金叶子给她。
“无耻!黄半夏,你竟还有脸提起!我宁死也不愿被你,被你那样对待!”
南烛的声音尖利起来,浑身气得颤抖。
“当日是你无故对我下毒在前,我将你下的毒喂你吃下,说出去在哪儿都占理。你下的是令人□□难耐的春/药,令我以为南烛你早对我有意,这才顺水推舟和你欢好解毒,如今你追着我喊打喊杀,实在令师姐我很为难啊。”
白爷,不,黄半夏摇了摇白羽扇子,扑哧一笑。
“师傅本就说过,她医毒双修,自己和自己比不出高低,才教你医术,教我毒术,让我二人比试,我对你下毒哪里算得上无故?那药无色无味,又不是寻常意味的剧毒,不易察觉,中了却是万分痛苦,实在是好选择,哪里是我对你有色心?况且我从小厌你,又怎么可能对你有意!你分明是有意戏耍于我!”
南烛越说越委屈,那黑袍也跟着颤动着。
“我的好师妹,师姐错了还不行么?你这一路来对我下毒不上百次,师姐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现在还特意上花楼来请你出来,咱们平静些说话,好不好?”
黄半夏走近一些,躲过三波毒针,才坐到了南烛身边。
“你那样对我,除了你死便是我活,哪里有别的话好讲!”
南烛冷道。
她怀里探出几条毒蛇,嘶嘶地朝着黄半夏吼叫。
“师姐我贱命一条,待该做的事情做完,南烛你想要怎么杀都行。只是此次出谷之事,无可挽回,而今我是不会再回去的。师傅已死,这世上我心里真正记挂的只你一人。南烛,听师姐话回谷去,可好?”
黄半夏向后退了半步,这些蛇可不是吃素的,被咬到一口,她非半个月不能行走不可。
“你不过早入门半年,年纪比我还要小些,不必以师姐自称!诚然,你医术略高我一筹,但我若继续这样赖着你,你无法安眠,迟早会露出破绽,被我毒死,我又怎么可能放弃!”
南烛怀中的蛇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