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璧越亦有感悟,常与洛明川论道至深夜,顺理成章的住在一起。
暮春月夜,东风送暖。灯烛一点,光影散乱,免不了让人神思浮动。
“九重雷火,阵仗着实吓人,幸好没什么事。”
“天罗九转本就是逆天而行的功法,分魂转世亦然,渡劫自然要辛苦些。”洛明川为他解冠散发,两人影子重叠,就像耳鬓厮磨一般。
“师弟气运浑厚,道法纯正,渡劫时一定平和安稳。”
“我不求什么平和安稳。”殷璧越摇头,“我担心的是突破之后。难道师兄不担心么?”
洛明川一脸茫然,“师弟的意思是……”
殷璧越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家道侣这样老实,床笫之事当然是自己要主动些,
“我们双修吧。”
洛明川怔愣一瞬。
殷璧越心道是不是说的太含蓄了,毕竟一起练剑,拆招喂招也算双修?
“咳,就算是凡人婚嫁,也有洞房花烛,*一刻。你我合籍之后,不是你闭关修炼,就是我们一起修行,实在是……师兄且依我一次吧。”
说着就忍不住动手动脚,去勾洛明川襟带。
虽说老夫老妻的相处方式如细水长流令人舒畅,但殷璧越自命血气方刚,天天对着心上人,哪里把持得住。又想起前两次的旖旎缠绵,心里痒痒的。
见人不答,他抬眼询问,尾音上挑,“恩?”
洛明川一把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笑意,“有何不可。”
师兄知道主动了,殷璧越很满足也很舒服。
意乱情迷时却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我要做什么?然后呢?”
洛明川答道,“什么都不用做,叫就好了。”
后来殷璧越终于明白了许多,他很后悔。
后悔到恨不得参悟时间奥秘,一秒重回过去,摇醒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现在流的泪,都是当时脑子里进的水。
跪求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跪求至亲至疏夫妻。
天将破晓时,殷璧越泪眼朦胧,嗓子干哑,呜呜咽咽的哭求,
“师兄,你饶了我这次吧,我受不住了……”
“以师弟如今境界,肉身强劲远超凡人,何来受不住一说……”
殷璧越仍勉力摇头,“不……”
洛明川便去吻他眼尾,语气极尽温柔细致,
“我真怕你境界突破之后,又成了无欲无求的真仙模样。现在且忍一忍,好教我放心。”
*****
春末夏初,天气渐渐燥热起来。
学府里的书生们换上夏季学院服,青麓山上新生的春笋开始疯长。
北陆皇都的冰窖开启,一车车运往宫门和那些贵人府宅。
大修行不知寒暑,专注于钻研雷火劫的天道余威,市井中人更喜欢倒一碗凉茶,说些有趣的闲话。
说的最多的喜事,就是濂涧的宗主要合籍了。
只是再没人称曲堆烟是第一美人,因为与权力地位相比,美貌反倒成了次要。
曲堆烟与陈逸合籍,定下良辰吉日后,广发请帖。请了各个有名望的门派世家,算起来有大半个修行界。
随着婚期将近,濂涧十里软红,仙乐飘飘,山下城镇的物价都水涨船高。
曲堆烟写给何嫣芸的信里,却愈发笔锋凌厉,
“驱魔之战后人心浮动,甚至有传言称濂涧经历诸多劫难,实力大损,已不配为中陆门派之首,更不足为惧……他们想来一探虚实,又不敢轻举妄动,我便给他们一个机会上濂涧山。所以不仅要办,更要风光大办。”
读的何嫣芸冷汗涔涔,
“堆烟真不容易,合籍大典都像要去跟人打架一样。”
阮小莲叹了口气,“毕竟她是宗主了,思虑总要更多。”
再后来,信的内容又变成日常琐事,字里行间尽是待嫁小姑娘的情态。
这次收信的是阮小莲,看到一半大为不解。何嫣芸直接翻到最后一行,只见上面写着,
“反正陈逸说了,万事有他,要我宽心。”
两人相对无语,收拾准备启程。
阮小莲的师父,喜好热闹的兮平峰峰主选了十余位弟子,要代表沧涯山前去观礼。
去执事堂领贺礼时,何嫣芸自语道,“送什么法器,还不如送她两只糯米鸡。”
阮小莲说,“我带了啊!”
洛明川写了一卷言辞诚恳的道贺玉简,情真意切祝愿一番,最后落了沧涯的印。
殷璧越这日来后殿寻他,正好看见,笑道,
“原来是曲宗主有喜事。”
算起来折花会只是过去短短几年,但几年间发生的大事太多。以至于秋湖边遇到紫衣少女,都像陈年旧事了。
洛明川道,“你还记得她。”
这是个陈述句。
殷璧越毫无所觉的点头,“是啊,有一面之缘。曲宗主性情坦荡,容貌极盛,名不虚传。师兄不记得了?”
他打量着洛明川的神色,忽然意识到什么,毫不犹豫的改口,
“当然在我心中,师兄最好看。旁人不及万分之一。”
何嫣芸立在一旁接过道贺信,立刻向两人辞行,多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走时还听见师兄温柔的声音响起,
“胡说什么。红颜枯骨,皮相有什么要紧。”
殷璧越闻言,也以为自己想多了,自家道侣性情豁达通明,哪里会吃醋?
“我是怕师兄恼我……”
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