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被伺候着换下睡袍,他正在内间洗漱,却听到外间小厮文秀招呼客人的声音。于是他便很快的洗漱好了,然后走了出来。
他看到是赵斯年独自来访,便客气问道:“世兄有事找我?”
林睿看赵斯年示意的眼神,知道是赵斯年有话和他单独谈,因而他吩咐道:“你们都退下,留文秀在这里伺候就成。”
赵斯年看屋里就剩下他和林睿以及两人各自信得过的小厮,他便似是抱怨的说道:“睿哥儿如今身份不同,已经是世子,而且还有四品的世袭官职。兄长看在眼里,也是眼热啊。”
林睿听到赵斯年的话,他不知赵斯年的意图,因而便好心安抚赵斯年道:“世兄的世子爵位早晚也会下来的。”
毕竟是求人,还求的是比自己年纪小的林睿,赵斯年终究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可他此番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自己的爵位,因而他面上虽然带着犹豫,不过终究还是开口说道:“说来惭愧,为兄此番前来是有求于你。”
林睿看出赵斯年面上的局促,他又想到先前赵斯年提到的爵位的话,他便明白了。于是他说道:“世兄高看小弟了,只是小弟也不知能为世兄做些什么?”
“谢阁老是睿哥儿的姨祖父,如今是阁首,周侍郎在吏部任职,他二人若是能开口帮为兄说一句,那为兄的世子爵位应该是确保无疑能下来了。”
林睿听了赵斯年的话,他抿紧了双唇,思索了会后说道:“若是小弟开口,小弟也不敢确保就能帮世兄办成,因此小弟不敢夸下海口。世兄应该也知道,小弟的爵位也不是通过姨祖父和堂舅才得到的。”
“不管成与不成,为兄都感谢睿哥儿的。”
林睿看推辞不过,他便说试着和周侍郎说一说,若是不成,希望赵斯年也不要怨怪于他。赵斯年听林睿如此说。他便感觉应该能成,因而他便笑了。
送走赵斯年,林睿踌躇良久,他便去了林珺的屋里。
赵斯意背手站在窗边。他是看到赵斯年出去了又回来的。昨日他还不知赵斯年留下的意图,今日他多少也能想到了。
赵斯年特意和林睿亲近,林睿外家有人在吏部为官,那么赵斯年便是想要从林睿身上得到帮助了。
因他归宗,赵斯年一直担心自己的爵位。他是可以理解的。若是可以,他是不愿依仗父亲的。只要他举业有成,他再成了家,忠义侯府他是不会稀罕的。可他的想法并不能左右他人。因而他便只能看着赵斯年自己在那里为自己急迫的筹谋。
林睿将赵斯年所求对林珺说了后,林珺便说道:“赵世子求到你这里来并不妥。他上有父亲长辈,若是有求于人,也该是赵侯爷去找堂舅,而不是他来找你。爵位能否下来,又不是儿戏!赵世子心思有些急切了。”
林睿到底心软,他看林珺是想让他拒绝赵斯年。因而他面带迟疑的说道:“——可我看这几年世兄对我姐弟也不错,念着这些年的情分,不管成与不成,我想去和堂舅说一声。”
“有一就会有二,若是今日你轻易帮赵世子求得爵位,来日赵侯爷看到这样,又想通过你给自己求个官职,你又当如何?你这边答应的轻易,堂舅那里却要颇费些心思和人情,你且想想是也不是?就算姨祖父谢阁老目前是六部阁首。可朝廷也不是谢阁老的一言堂。不管最终你向谁开口为赵世子求得爵位,最终都要让人家费一番心思的。”
林睿听到林珺的分析,他知道自己先前想的简单了,因而他解释道:“姐姐。我是看在这些年两家交情的份上,所以才——”
“我明白。以后你注意些吧,我姐弟已经有够麻烦堂舅了,所以你不要轻易拿堂舅给自己做人情。”林珺后面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不过她并不后悔说出这种话来。这样也省得林睿心软,什么都能答应他人。
林睿听了她的话。郑重其事的保证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如此做了。”
林珺听了他的保证,赞同的点点头。她又和林睿说道:“若是赵侯爷有心,他必然会为自己儿子打算的。你不知赵侯爷的打算,帮着赵世子求得爵位,那么这就算插手人家的家事了。所以赵世子求到你这里来,也是不合适的。”
林睿想到他先前已经答应了赵斯年,因而他便为难的问道:“那为弟该如何回绝赵世子呢?”
林珺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便直说就是,让赵世子请自己的父亲赵侯爷为他申求爵位。“
尽管林睿此时的神色还是十分为难,但林珺却不再劝他了。任何事情都不要轻易下决定,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后悔,要么就不要下决定。林睿年纪还小,不知事情深浅,他会答应赵斯年也不意外。
……
京都里
不管伤痛有多深,活着的人总得要穿衣吃饭,因而还得打起精神过日子。钱富的娘亲孙氏便是如此。
午后不久,便又下起了雪,孙氏拖着老迈的身子,将林府外院花径上的雪都扫干净了,这才回到众人都聚集的屋子里。
没下值但手上也没有什么活计的几个仆妇都聚在这屋子里,倒也暖和。有人嘴上说着闲话,但手里拉鞋底的活计也没停。春杏娘便也在这其中。
先前不知春杏娘说了什么,一个仆妇用手比划出四这个数字说道:“你说的元双是那个以前服侍……姑娘的?”
春杏娘对那仆妇眨眨眼说道:“可不就是吗,那任东想娶元双,便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