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变得格外恐怖和煎熬起来。
钟离锦缩在沙发上,在寂静昏暗的光亮中看着笼子里的那些人,安娜木偶一样呆愣愣坐在地上,边上唯二的两个女科学家握着她的手,其他的男性科学家将她们围在中间,或躺着或靠着,有的垂眸似在沉思,有的闭眼睡觉。他们挤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安慰、相互打气,面黄肌瘦,身上多多少少有被折磨苛刻对待而产生的伤,可是他们没有说过一句怕死的话,哪怕是委婉的说希望她假意迎合林刻骨,带着他们假意加入这个组织。
钟离锦没有过去的记忆,不知道他们都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也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人,她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一个没多少朋友的人,毕竟她的心肠其实挺冷硬,但是看来,并不是,她的身边有真心实意对待她的朋友,且能够托付生死。
凯文说,是她把他们从全球各地带来的,他们因为她才背井离乡,现在也因为她,所以他们被关押在这里,像牲畜一样。
他们是她的责任,她必须对他们负责。
钟离锦忽然站起身,轻微的动静引起了笼子里人们的注意力,目光跟着她转动起来。
只见钟离锦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走啊走,像是在找寻什么,绕着笼子走了一圈,然后又走回沙发去,牙齿咬着沙发皮一用力,撕开一条口子来,露出里面的海绵。
监控室内的值班人员本来还以为钟离锦要干什么,聚精会神地看着,哪知道她莫名其妙在屋里走了一圈,又莫名其妙把沙发咬坏后,竟然只是像个孩子一样斜靠在沙发上,然后开始用手指挖里面的海绵,把海绵一点一点地抠出来,半个小时后,依然在抠,地上已经积了一小堆。
边上坐着另一个值班人员,原本正在呼呼大睡,被同事摇起来看那画面,原本紧张的炯炯眼神变成睡眼惺忪,说道:“怕什么,那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能干什么?睡觉睡觉。”
那人想想也是,就算是传说中的d·aid,面对这种一根钉子都没有的情况,也只能束手无策。这么一想,整个人放松了一下,一放松,也跟着开始打瞌睡了。在监控室里值班,真是天下最无聊的工作。
于是他们眼一闭,再睁开的时候,监控屏幕一片漆黑,顿时吓得那人跌坐在地面,惊醒了还在睡的那人。
“怎么回事?起来你,也许是监控器出问题了,快去看看!”这人行事大胆初心,却也比较冷静,纵然冷汗唰唰,也知道该去做什么。
两人战战兢兢连滚带爬地去了,看到门锁还好好的的时候,猛然松了一口气,不过几个摄像头怎么会都坏了呢?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把门打了开,结果迎面而来两个套子,眼前一黑,什么反应都没来得及,脑袋猛然一疼,失去意识。
此时正是凌晨四点多时间,再精神的守夜人都困了,走廊空荡荡的,白色的钢铁皮上几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快速从上闪过,进入监控室。
三个小时后,布雷切、林刻骨和韩立站在那个空荡荡的房间内,看到那个沙发的海绵被挖得满地都是,沙发皮被剥了下来,里面的弹簧被抽了许多条,屋子各个角落的监控头窃听器都被砸碎,原本关押人质的笼子大喇喇的开着,锁孔里还插着一条。两个被打晕的工作人员正脑袋套着沙发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呵呵……科学家。”布雷切忽然笑了,指着这一室,看看林刻骨,看看韩立,然后声音温度急转直下,阴沉冰冷,“去把他们找出来!”
空气中焦躁的因子突然沸腾了起来,隐约可以听到或远或近或就在身边的人手上的对讲机传出的命令,还有广播传来的关闭通道出口搜查进出人员等等命令。一行穿着亚特兰蒂斯研究白袍,脸上戴着口罩的人随着人流快步走动,仿佛着急去完成什么工作一般。
亚特兰蒂斯的成员众多,科研组的人也不少,且极少见人,偶尔一些人多看两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一会儿,这行人跟人流分开,走进了厕所。
把正在上厕所的一个普通员工赶出去后,锁上厕所门,为首的女人抬起脸,露出一双轮廓优美勾人的桃花眼。
她把怀里的图纸拿出来,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复杂的路线图,这几个小时他们都花在了破坏监控和找这张地图的事上了,好在不出她所料的,科研组的实验室里一定有,因为路线和各路线的监控及陷阱设置,都是他们设计的,而她恰好知道科研组的所在位置,就在她天天被带去的实验室的对面那条走廊里。
其他人围过来,钟离锦一边说一边拿红色的笔飞快地画出一条条线路:“一会儿我们必须分开走,以防被一网打尽,现在他们已经关闭了出口或者在出口等我们自投罗网,所以我们不能走这些路,看看这条这条还有这条,这边还有四条,我们要想办法从这几条货物、垃圾运输通道出去。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这里的巨大弱点就是没有网络没有卫星信号,这个阻碍了外面的人找到这里,但也同时阻碍了他们内部的信息传输,没有办法准确地找到我们,所以……”
地图上伸来一只手,打断了钟离锦的话,所有人看过去,正是一直都沉默无言的安娜,此时她正指着地图上一个房间,就离这里不远,上面画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这里是什么?”
钟离锦还没说话,有人先回答了,“应该是他们的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