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绕过几个抄手回廊,亭榭假山,终于是走到独狻
独孤真的书房向来是极少让人进去的,即便是那一次她也是由无霜掩饰着偷偷摸摸的走进去。
猓温子洛看着大打开的门,迟疑着忽然停下脚步。
自从祖父发现自己患有不育之症,被云寂欺骗,又误会了祖母许多年,再加上祖母为救云寂惨死,祖父已渐渐变得不再像是以前的那个独孤真。
他仿佛只真的是一个失去伴侣的老人。
现在她已不想再去想什么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她只想知道祖父他到底是在做些什么打算。
匆匆想了一会儿,温子洛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屋内一切都没有变,字画书卷笔墨纸砚一一陈放着,仿佛是在做着一个陈年旧梦,让人不忍心打扰。
“把门关上。”独孤真背对着温子洛说道,将怀中的青花坛慎重的放在书桌上。
依言做好,温子洛走到独孤真身边道:“祖父唤洛儿来书房所谓何事?”
独孤真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痴痴的看着那青花坛。
一旁燃烧着的红烛越然越小,流下的红蜡竟仿佛像是一个女子苦苦等待的血泪!
春花秋月冬寒酷暑,一天天一夜夜要盼望多少次等待多长时间,才能等到那人回来歇上几天。
于女子最怕的许是等待,韶华易逝转眼成空,而最恨的许又是哪怕等到雪漫眉头也等不回那个人的心。
最怕最恨亦何尝不是将自己看到了尘埃里,徒然自贱。
祖母她到底是从未放过自己,即便曾经是再如何的豪气万丈策马论剑。
思及此话,在这无声的压抑中,温子洛伸出手欲要去摸那青花坛。
然独孤真却是突然一下抱住那青花坛,看着它,极其认真的说道:“蓉儿放心,等我办完这件事就带你走。”
温子洛一听,诧异的看着独孤真,他这是何意?
只见独孤真又将那青花坛放下,似是下了决心一般,转过身对温子洛道:“祖父知道你向来是聪明的,也就不与你绕什么圈子。”
眸光一凛,温子洛道:“祖父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独孤真点头道:“当年我乃是先帝的皇长子,亲母又是皇后,按照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太子之位本应该是我的。但先帝偏爱幼弟,所以将皇位传给了当今圣上。又于我有所亏欠,所以钦赐了我十万亲兵兵权。以防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可以用来自保,同时也可以安国。”
“先帝的训言我从始至终都不敢忘怀,但洛儿,祖父也老了。当年的那些雄心壮志早已渐渐地在那些游山玩水中磨灭。如今想来唯一对不起的也就是你祖母了,是我亏欠了她耽误了她。我原来是想要补偿的,但她却是不再给我机会了。”
独孤真说完,微微颔首,从心底长叹一口气。
“祖父,洛儿想祖母其实从不需要你什么补偿。”温子洛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几十年的等待用什么也补偿不了,祖母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又怎会稀罕那点儿什么所谓的补偿!
独孤真听罢,认真的看着温子洛,随即淡淡一笑,平心静气的说道:“的确是,蓉儿想要的从不是什么补偿。即便是将我的命交到她手中,也补偿不了她什么。这些日子,我想了许久终于想通了自己所犯的错误。所以,从今以后,我会带着她离开端王府,离开京城,离开这禁锢了她几十年的地方。”
“蓉儿是喜欢自由的,我会带着她的骨灰游遍世间的每一个地方,我会和她永远在一起。虽然我不能承诺什么,但现在我只想陪着她。”
“祖父?”温子洛怔怔的看着独孤真。他这次的这一走与以前的游山玩水分明是不一样,以前走了还是要回来的,但这一次似乎是已没有回来的打算了。
但独孤真是亲王,手中又握有重权,担着责任,怎么可能说走就能走的。
似乎是看出了温子洛的疑问,独孤真淡定从容的怀中摸出一个锦盒。
那锦盒外面是一层上等的丝绸,但似乎因为用的太久,边角已经磨坏,看起来非常老旧。
“拿着。”将锦盒递到温子洛面前,独孤真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但温子洛却是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独孤真道:“祖父你这是?”
独孤真见温子洛这幅模样,又是一笑,不愧是她温子洛,总是如此的冷静,道:“这是当年先帝赐我十万亲兵兵权时,给我的虎符!有了它,十万亲兵便可听你调遣。”
“祖父你是亲王,这虎符也本该是由你所有,你将它给洛儿作甚?”带着心头既是有些明朗又仍旧有些不明白的疑问,温子洛毫不犹豫的问道。
独孤真这次却不着急的回答温子洛,粗暴的拿过温子洛的手,将手中锦盒塞到她手中道:“我已说过我要带着你祖母离开这里,并且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什么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它除了给我身处高处的独孤什么都给不了我。现在我真的只想带你祖母走。”
“但身为亲王手握十万兵权,我亦有我的责任,但洛儿祖父是真的累了。祖父也知你野心不小,心里也一直在打这十万兵权的主意。既是如此,你也莫再推脱。”
“今日我将它给你,希望你能用它发挥它该有的作用,但一定要记住,万事还是要以独孤百姓安居乐业为首要前提。”
“但愿这十万兵权真的能帮上你大忙。”独孤真说完松了口气,也不管温子洛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