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的看着温子洛仓皇离去的背影,独孤西谟转眸看着水面上映着的徐徐夕光。
但凡他进一步,她总是会冷冷的退后一大步。
究竟他做错了什么,她要如此厌恨他远离他,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他。
当年母妃去世,父皇对他异常冷漠甚至时常恶言相向,那时在困境挣扎中一点点长大的他,终于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住想要追随母妃而去。
圣天寺之中,那一夜明月璀璨,是美眸如星的她让他再一次看到希望,让他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整个天下,然后将所有的美好都捧在她面前,好好的保护她,让她再不受任何一点儿磨难。
她脆弱的像是一块美玉,只要轻轻一使劲儿便会立即香消玉损,而她却又像是一头蛮牛,倔强的不行。
那几夜的美好在心头一一闪过,他永远都不会忘,但她却不知为何竟然统统忘记。
起初再遇见她,他仿佛是回到了那一晚,想要好好的待她,希望能看到那时的纯碎,那是对以前美好的怀念。可后来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倔强冷漠的女孩子,但无论如何努力,都走不进她的心中。
也许两个同样冷漠的人走到一起,就像是两座冰山撞到一起,无法相连,只会互相折磨。一直隐忍退让的那个人,注定一路输到底。
温子洛……
这个在心中反反复复念了成千上万遍的名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当年的那个她变成了如今这样。但爱她这件事,无论一路上经历了什么,都永远无法改变。
情啊,动不得,一动便是沧海桑田一发不可收拾。
从怀中掏出风干陌留给自己的那封血书,独孤西谟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伸开双手,让它随着风飘落到湖水中,最后打着几个旋,渐渐地消失不见。
“干陌,对不起。”独孤西谟长叹一口气,“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关于她我万不能答应你。她欠你的便是我欠你的,待将来到了下面我会统统还你。你是我的好兄弟,但……真的对不起。”
他曾以为风干陌与温子洛便是他的左右手,左手将右手砍了他总不可能再将左手砍了,但直到最近他才想明白,温子洛并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命。“主上!”身后柳枝轻抚,带来风声微妙飒飒。
一黑衣侍卫悄然落在独孤西谟身后,半跪道。
“今日有何事要报?”收敛好脸上的情绪,恢复往昔的冷漠,独孤西谟转身看着来人道。
那侍卫站起身来,拱手道:“回主上,今日总共有三事要报。”
“说!”
“其一,边国那边迄雷蠢蠢欲动,连续吞并靠近边国的两个小国古真与蒙滇,但迄雷手中无王玺,即位后从未在臣子面前使用过一次,已渐渐引起某些臣子的不满,其中以原本支持蒙泰的人为主。迄雷大慌,现下正想方设法的欲要出去不顺从他的人。不知主上有何看法?”
略微沉思一会儿,独孤西谟板着一张脸道:“叫我们那边的人暗中援助与迄雷唱反调的那些人,断不可让迄雷的朝堂安稳了。再则,仍旧加派人手去寻边国王玺。我想了许久,赫巴会将王玺藏起来必定是早就看穿了迄雷的野心,只是他到底将王玺藏到了何处或是给了某人,这着实是不好猜。”
“是!”
“其二呢?”吩咐好这件事情,独孤西谟又问道。但脑子里忽然想起在赫巴曾经秘密的单独的见过温子洛,会不会……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独孤西谟不再继续想下去。
“回主上,其二是轩辕那边原本相传已经离世的皇子轩辕容绝却突然活了过来。并且轩辕容绝在死之前一直大力支持他的皇弟轩辕彻,但这次活了过来后却对其不理不睬,同时还几番暗暗的打压太子轩辕修,大有问鼎皇位之势。”
“哦?”独孤西谟淡淡的嗯了一声,死而复生这一茬事倒是令人遐想,想了想,又道:“早就听说轩辕容绝聪明卓绝行事低调,只是可惜天生体弱,死时亦被轩辕那边的人说是天妒英才。听你这话轩辕容绝如今似乎很是嚣张,难道他一活了过来便有许多朝臣支持?”
“回主上。”那侍卫一听独孤西谟的话,这才知晓自己在禀告事情的时候未说清楚,顿时额头上流出冷汗,随即道:“轩辕容绝自从活过来后便开始渐渐的接触朝政,的确是有不少大臣暗中支持他。但轩辕容绝行事依然很是低调,若非我们的暗探观察仔细并不会发现有许多事是他在暗中设计的。如今太子连连被轩辕容绝逼迫掣肘,已是渐渐抵挡不了。”
将轩辕那边的形势想了一番,独孤西谟道:“早在轩辕容绝死之前,他便已帮助轩辕彻将轩辕修逼的喘不过气来,现在只不过是进一步打击而已。轩辕修的母后叶熹既是轩辕的皇后,又是大将叶问天的女儿。虽然叶问天中了轩辕容绝的计战死沙场,但他旧部的力量已然不可小觑。轩辕容绝想要凭一己之力彻底拉下轩辕修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怕是还要多废些功夫。罢了,再命那边的人盯着便是,看看轩辕容绝到底要做些什么。对了,还有独孤颖母女也要不要忽视了。”
“回主上,独孤颖非常机警,派去她宫中的两名暗探皆已被她察觉出处死。”
“那就再派人去。”独孤西谟语气寡淡,根本不甚在意。轩辕那边他并不是多看重,只要轩辕能够安于本分不再与独孤作对,暂时得过且过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