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间,手不自觉的向旁边探去,握上那只微暖的手掌,来缓解心里莫名的压抑。【网首发】
君未轻慢慢将那只羊脂柔夷包裹在掌心,清浅一笑,“既如此,臣代妹妹谢皇上赏赐。木槿,将锦盒收好。”
木槿轻轻应了一声,许是也察觉了气氛不太对劲,不敢再造次,迅速抱过锦盒盖好。
看着低头不语的君未寻,司北玄眸光更暗,声音里带上了一股迫人的薄怒,“君未寻,你伤的是手,难道连说话也需要人代劳吗?”
“皇上!”君未轻敛起了眉。
“民女谢皇上赏赐!”听到哥哥略微上扬的语调,君未寻忙谢恩,避免哥哥开罪皇上,“之前婉拒并非忤逆皇上,实是民女对音律并不精通,恐埋没了如此珍贵的玉箫,辜负皇上心意。请皇上息怒。”
想了想又加了句,“这玉箫,民女很喜欢。”
一番话说出来后,虽然没有听到回答,周围迫人的气息却渐渐淡了下去。
君未寻松了一口气,暗自苦笑,自己是怎么了,之前那一瞬间蓦然涌上来的复杂心绪,夹杂着压抑与难过,并非害怕,却更像是赌气。
跟皇上赌气?她疯了。
后面那句讨好,她更疯了。
司北玄眸光几闪,视线慢慢从君未寻身上移开,“喜欢就好。”
淡淡的语气,几乎让人以为刚才那股压得人心慌的气息是假象。
一句话就能引发这个淡漠的男人生出怒气,一句话就能让这个深沉的男人消了怒气,这个认知,激发出一片沉默。
陶青烟眼底掠过沉色,君未轻抿直了唇角。
司北易看到碧玉箫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平素潋滟的桃花眼紧盯着司北玄,犀利冷锐,像是要将他脸上的每一丝变化都刻进脑子里一般,此时突地轻笑起来。
“未寻,这玉箫如此珍贵,你可要好好研习一番,我等着跟你笛箫和鸣。”
“王爷说笑了。”
“这宫里多的是乐师精通箫声,六弟如此爱好音律,不如朕赐你几个?”
“若是她们也同未寻这般有趣,倒无不可,臣弟先谢过皇上了。”
“这宫里哪个乐师有未寻妹妹那般聪慧通透,王爷尽说笑,”陶青烟娇笑,继而对司北玄道,“皇上,妹妹上过药该好好休息,我们就不吵她了吧,正好今日还没去给太后请安,恰巧王爷也在这里,我们一道过去好了,太后可是叨念王爷的紧。”
请安?司北易看了看司北玄,须臾才笑道,“行啊,许久未见她老人家,本王是该去请个安了。”
听到他们总算要走了,君未寻心里顿时舒畅起来,视线掠过桌上的百合燕窝,扯了扯君未轻的衣袖,“哥哥,我暂居宫中,也该去给太后请个安的,又担心身上药气冲撞了太后,不如哥哥代我去告个罪,好么?”
君未轻低叹,她这样央着他,哪一次他能够拒绝的?
看着脸上恭谨眼底难抑欢喜的女子,司北玄眸光轻动,负手离开。
她能赶他的机会,只会用一次少一次!
总算,送走了这些人,君未寻呼了一口气,真累。
找个由头打发了左右的宫女,君未寻唤木槿,“木槿,将这些汤倒了,小心别被人发现。”
木槿讶然,“小姐,这汤养皮肤呢,干嘛倒掉?”
“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
君未寻揉着额角,依着木槿的性子,她没办法解释给她听。
闻到汤里香气的时候,她就发觉了,里面有癫痕草的味道,极淡,说明分量很少,但是于她的伤而言,足够了。
若身上有未愈合的伤口,误食癫痕草,伤口必定留疤。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个本事,对于药材的气味非常敏感。早上对那些妃嫔所言并非全是虚言,她敷的药膏里的确有那些成份,都是她闻出来的。
曾经问过哥哥,哥哥只说是她以前学来的,让她保密。
至于这汤里是谁下的药,她不想妄猜,也没打算说出来,闹开了也不过是多个替死鬼遭殃,还使得哥哥担心。
木槿她更不可能告诉,那丫头心眼太直,根本藏不住话。
慢慢在床榻上坐下,环视这华丽又空荡荡的殿宇,轻叹,皇宫,从来就不会有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