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那么容易就接受了婉儿会拥有几个男人的事实,我心里还很疑惑,因为是你,所以我不认为你能做到无动于衷……”
陌子桑一脸平静的看着欧阳清风,那双深邃眸子黑如浓墨,让欧阳清风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眼神的探究。
欧阳清风微垂着眼眸,倾长挺拔的身躯在此时却散发着薄暮清冷的气息。
陌子桑看不到他眼里的神色,却能从他身上的气息判断出,欧阳清风内心定是风残云卷。
花想容那般骄傲的人,怎会心甘情愿的与人分享?
一个人压抑得越久,就容易暴露出其内心的脆弱。
饶是强大冷静如欧阳清风,他的内心依然有着不可触及的柔软之处。
“总之,我不同意婉儿冒险。”良久,欧阳清风缓缓抬眸,抿紧的唇瓣一掀,声色清冷道。
“哼,你以为我想么?”陌子桑唇角一扬,讥诮的道。
欧阳清风的脸色有些难看,或许是习惯了情绪内敛,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情绪外放。
“你知道我为何会说刚才那话么?”陌子桑悄然落座,淡淡的道。
欧阳清风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就坐在陌子桑对面,只一抬眼就很容易将对方脸上的所有表情看在眼里。
除了坦然与无奈,欧阳清风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来形容陌子桑的脸色。
动了动唇,欧阳清风缓缓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变?”
“难道不是?”陌子桑很快就反问道,他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中泻出些微的追忆之色,“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在她身后永远都保持着最温柔最理智的样子……”
“可是……”陌子桑话音一转,成功的看到欧阳清风脸上的淡然迅速转换成紧张,他心下嗤笑一声,淡淡道,“可是,你这何尝不是一种面具?”
欧阳清风藏在袖中的手指倏地一紧,陌子桑的话就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他伪装得几乎以假乱真的面具一寸寸的剥。落下来。
第五卿是纵容她的,南宫婉约喜欢的欧阳清风是理智且温柔的。
在南宫婉约的眼里,欧阳清风几乎没有任何缺点,花想容亦然。
可这世上,哪里有真正完美的人?
若说欧阳清风与陌子桑最大的区别在哪里,或许,这就是区别罢。
欧阳清风在心爱的人面前一贯呈现最完美的自己,而陌子桑则恰恰相反。
“清风兄,你用面具麻。痹了自己的心……”陌子桑缓了缓语气,低低的道。
欧阳清风不说话,或许说,他此时的内心极度复杂。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陌子桑也清楚,若这个话题一直不进行下去,到最后,受到伤害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婉儿。
所以,陌子桑才能这般“心平气和”坐下来,跟自己的“情敌”聊天。
“放手让她去做吧。”陌子桑低低的道,若说可以,他也宁愿自己去承担外面的风雨。
可惜,婉儿不是那些关在后院的女人。
“当初她能作为第五家族的族长撑起一个家族,如今,我们为何不试着去相信她?难道就因为一次劫难,就将她当作养在后院的娇花么?”
这个,也是陌子桑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曾经是第五家族的族长,是能与他并肩的女人。
如果嫁给了他们就意味着折断了她的双翼,那么,他们对她的不是爱,而是束缚。
欧阳清风有这样的心情他能理解,就如同最开始他的想法一样。
千年之后重逢,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无以言表。
都恨不得将她揣在心口,又怎舍得她去面对风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子桑兄,我以为你会明白。”沉默了良久,欧阳清风终于道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占。有。欲什么的,都比不上失去她来得重要。
正因如此,他才能说服自己去接受婉儿的其他男人。
如果连保护她这个底线都要退让的话,欧阳清风觉得,自己会疯。
他怕,害怕千年前的事情再重演。
婉儿身上带着晶石的事情虽不是所有修真者都知道,可当年的事情发生后,多多少少让人猜测到了她身体的异样。
隐世一族又开始不安分,他们如今又身处凡尘当中,多方眼睛都盯着他们,这样的环境,要保护好婉儿安全无虞本就不易。
“就算是怕也不能退缩,古族的古训,我以为你很清楚。”
陌子桑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了欧阳清风的话,欧阳清风以为陌子桑理解他的心情,陌子桑则以为,作为花氏一族的欧阳清风应该也懂这条古训。
古族因何而存在?
追根溯源,无非是小千界的守护氏族罢了。
古族以守护者身份在小千界生活着,“不退缩”,只是基本的家训。
所以,古族人的骨子里从来都没有“怕”这个字。
陌子桑敛眸,掩下了眼里的那抹复杂。
“婉儿也是古族人。”垂眸,陌子桑淡淡道。
他这句话,无疑是摆明了大家同样的立场。
第五家族的人,又怎会站在其他人的身后?
纵然是他们的妻,可在作为他们的妻子之前,她也有自己的责任。
欧阳清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
换个立场,若他是婉儿,估计也不喜欢这样被人掌控。
这段时间,她能“冷静”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