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云府,一片诡异的鬼哭狼嚎声,刑部官员层层将云府上下全面的封锁。储良之面色沉重的从轿里走下来,刚进了府,云夫人便扑了过来,“相爷,你一定要为我们老爷作主啊!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一夜之间便成了这样!”
储良之看一眼云夫人,只能脸色沉重的安慰,“请了夫人节哀,人生不能复生,本官定会用尽所有的全力将此事彻查个清清楚楚。”
云夫人泪眼朦胧的擦了擦眼角,知道眼下再怎么闹,也是无济于事。只有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家老爷平日里和谁走得更近,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先是常大人被杀,这便立马轮到了她家老爷,这一切定是与他有关,否则他又怎么会暗暗的拿了那么多的钱去给常家的遗孀。
储良之走至了书房,便看到一地的鲜血。这次整个云府上下只有他一人死亡,因为那时他正在书房把玩着一块新得的玉,那是极好的东西。却没有想到沉寂在欢喜之中,便被人极快的下了手。
走到云大人的尸体跟前,只手脚被砍下来,摆在一侧,他的身体泡在了大缸里。这便是传闻中极其残忍的人彘,他的眉深蹙,一脸的惋惜,“云兄,一路好走,本相定会为你讨回了公道。”
随即轻轻地盖上白布,看着官兵冷冷的吩咐,“将遗体带走,再让忤作好好的验尸,现场也彻底的查清了,这件事务必要查个清清楚楚。”
储良之吩咐完毕,从书房里出来,感觉腿好像有千斤重一般。走到园子里,云夫人再次涌了过来,半倾身,“相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微眯双眼看了一眼云夫人,手暗暗地收拢。云大人是个妻管严,他是十分的清楚。这云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把持着云大人,府中一个小妾都没有。
看起来她已经是猜测到了什么。
平静的颔首,便与云夫人去了后面的园子。他走在后面,缓缓地出声,“夫人,你身为云兄的遗孀,有何尽管开口。本相云兄同僚一场,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忙。”
云夫人看了看四周,将身畔的婢女摒退,随后走至他的跟前,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家老爷生前与我说过,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几个便靠了相爷。”
储良之的双眼瞪大,面部微微的抽搐,明显对于云夫人的话十分的震惊,退后数步,半晌开口,阴沉着一张脸,“此话何解?本相实在不明白。”
“呵呵,相爷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家老爷为什么会出事,我想你应该一清二楚。先是常大人,再是我家老爷,还会有谁,可为什么偏偏你没有事!”云夫人看起来已经霍出去,她家老爷,两袖清风,现在他没有了,除了这个宅子,她们便什么也没有。
储良之的嘴角轻扯,额头的青筋突爆,手暗暗地握紧,“那么夫人现在的意思是什么?要去告发本相,是本相杀了你家老爷,还是?”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是你杀的,我只要一个东西,那便是银子。然后我们要离开京都,安然无恙的离开。”云夫人轻咬下唇,她的两个孩子尚且年幼。她一介女流,拿什么来养他们?
储良之长长的舒一口气,原来他以为她是知道了什么,看起来这不过是她的计,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银子。只要能用钱打发的事情,便不是什么难事,否则……
“与云老弟这么多年同朝为官,即便夫人不开口,本相也不会吝啬。既然你们想要离开,把这宅子卖了,再加上本相给的,足够你们下半辈子生活,五百两,可好?”身为一个朋友,能拿出这么多,已经很大方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云夫人却是一脸的夸张,“五百两?区区五百两你便想打发了我们。相爷,这些年你的所做所为,妾身不是不知道。我家老爷也没少帮你做一些恶事,这价怕是还要考虑考虑,否则妾身只好找了太子要去。”
“你敢!”储良之的耐心尽失,咬牙切齿的说着。
云夫人却根本不买账,“我们娘几个反正已经是没有人管,大不了命一条,你可不一样。相府上下多少人,你位高权重,妹妹是又贵妃娘娘,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你是傻了吗?”
“你想要多少!”储良之抛袍转身,背对着她,眼底里全是杀气。他这样的人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现在被一个妇人如此要挟,心里哪里会舒坦了。
“三千两!”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储良之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心中的愤怒更盛,可是眼下不是摆弄脾气的时候,这个无知的妇儒自以为拿着他的把柄,便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吗?
简直是异想天开!
云夫人瞧着储良之不出声,阴冷的勾起了嘴角,“堂堂相爷,三千两拿不出来,说出来怕是没有人信。若是相爷不愿意,便直接与妾身,妾身定当不会为难了相爷。”
“好,三千两。明日西郊午时,在那里等我。”储良之满是褶子的脸上尽是老谋深算,言罢,并没有看一眼云夫人,便转身离开。
得意忘形的云夫人,自然是没有瞧见储良之眼底里的杀气。无知妇人便是无知妇人,他怎么可能受了她这等人威胁,她的贪婪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陷入绝境之中。
储良之坐在回府的马车里,脸色极其的难看,他轿里的暗卫沉声问:“相爷,属下替你杀了她!”
“不急,先回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