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身上的雪,秦木摆好帽子,倚着休息。恶战终于了结,他还不知道地上躺着的这个高手的名字叫什么,多少是有点遗憾。
出于对他的尊重,秦木简单的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把黑岩的尸体拖到里面,又返回找到他的狙击枪,一齐扔到里面。狙击手和他的枪葬在一起,给足了他一个英雄般的待遇。
堆在地上厚厚的积雪,随便往黑岩身上一盖,就把它堆得严实,用手拍实后,秦木也离开了。
他同样将日军其他几名狙击手的尸体用雪盖上,主要是为了防止被日军发现。原本在地面留下的血迹,早就被雪给掩住。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全部消逝得看不见什么,只有秦木留下的一窜刚刚踏足过的脚印。
阵营里一片欢呼,樱美略有欣慰地正用药水擦拭着他被打肿受伤的脸庞。
“四名鬼子狙击手呀,打的鬼子都不认家了。”一营长满是夸赞,对于死去的一个班的士兵也是最好的告慰了。
樱美走后,秦木说道:“遇到个不错的劲敌,我想,之后鬼子那边应该不会再出现比他厉害的敌手。今晚我想去狙杀山本,争取时机,一战到底。”
团长们都颇有质疑:“鬼子重重把守,冲都冲不过去,还怎么杀他本人。太危险,射程有限,靠不近就打不了山本了。”
“试试才知道,要是不抓紧机会,鬼子的旅团一到,我们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秦木换上一副全白的衣服,用白布重新将他的狙击枪裹好,这套白裳是从鬼子那里弄来了,狙击手身上唯一还剩下有点价值的东西就是这身全白的伪装服。
此次的狙杀任务是凶多吉少,机会也就是今晚夜色一黑就得出发。既然机会只有这一次,秦木想着无论如何也得去尝试一次,他是抱着无畏生死前去的。
日军趁着夜色黑之前又发动几次进攻,秦木借此先休息一段时间。
他看着正在后方忙中偶有休息的樱美,又偷偷走开,五味杂陈之中更是万分的不舍。走进团长指挥所里,按照秦木邀约过来的干部们都到齐了,几个营长窝坐着,等待秦木这个今晚的主角到来。秦木意外地从警卫员那里要来团长的酒,抱着酒和几个大碗走了进来。
“作好决定啦?”张九问了问。
“嗯,山本必须死。赵指导员都上了,我有什么可怕的。”秦木已经把碗在营长和团长们面前摆好。
整个指挥所内的气氛沉重得令张立明有点坐立不安,看着秦木带来的酒,张立明现在没什么喝酒的情绪。
秦木打开酒,逐一将大伙面前的碗倒满,当然也少不了自己的那一份。举起酒碗对大伙说道:“我从不喝酒,不过今天是个例外,陪大家一块痛饮一碗。”
第一次喝酒,秦木不敢倒满,等会还要去杀山本,他只倒了三分之一。
他举起了酒杯:“祝我成功吧,敬赵指导员、敬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
几个碗对撞在一起,低冷的空气当中,那声音跟要破碎一般清脆。秦木一饮而尽,头一次喝酒,还是呛了几口,有些辛辣,喝到嘴里是火辣的触觉。生离死别,也该做些改变,陪着团长们喝一回酒,弥补下遗憾。
没再说什么,秦木提起狙击枪,转身走出。周子云在背后说了句:“平安回来吧,如果真能干掉山本,你就带着樱美马上离开。”
身子顿了下,秦木嘴角还是露出浅显的笑容,又继续往外走:“怕是回不来了。”
全团现在希望都集中在秦木一人身上,他的成功与否关系着整个局势的变化。
雪仍下个不停,一身白衣伪装的秦木脸上泛起红晕,酒的温热在身体迅速蔓延开,那味道还真喝不惯。他想不通为什么团长们那么喜欢喝酒,也是最后一次看他们喝酒了。
白色的伪装即使在近处都有些不易察觉到,秦木翻出战壕,尽量压低着身板往日军山本将军所在的那侧靠近。
日军的守备森严,已有小队在山道间巡逻折返,围着火堆的鬼子烧着一壶水,从他们谈话和玩笑的声音就可以估计出距离而来。他看不到山本的影子,附近也没有指挥所的模样,只有更远的地方有营帐亮着灯光。
秦木右手抓着枪,以一种常人不异察觉的慢动作,往前爬过。他紧贴着路的边缘,稍有鬼子走过,他就把头埋进雪地里,俨然跟雪是一样的。
团长那里还没有动静,约定好的时间快到了。他小心地拿出瞄准镜,打探着周围的兵力布置,更重要的是能找到山本在哪里。
镜头随着秦木的转移而移动着,他的镜孔移动到几个鬼子身上,其中一人正指着手指,朝着秦木的瞄准镜比划着什么。鬼子们把枪一开,三个人并着走过来,对方已然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似的。
趴在雪地上的秦木不安地把枪移开,以更细微的动作把枪往胸下放去,看着鬼子直勾勾朝着他过来。
难道被发现了?
周围都是鬼子,他下不了手。狙杀山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他只是现在对鬼子动手,四边的鬼子会向来打来无数的子弹,他可就得成为蜂窝状了。
看来鬼子是真的怀疑他,向前的脚步坚定不移,拿着枪的三名鬼子带着疑问向伏在地面的秦木走来,好在三人的行为还没有被其他的鬼子放在眼里。头埋进雪地里的秦木可以听见外面鬼子踏在雪地里的脚步声,那样的近,他已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作着剧烈的反应。
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