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崎田少佐的部队进入营的门外时,伪军连岗哨的士兵都没有安排,一起都在房间内围着桌子大声囔囔。
日军的部队直接从大门进入,整个营地内看不到半个伪军,连值班的人都没有。伪军向来比较疏忽,这次的疏忽就更大了。
严冬本就寒冷,伪军们都不愿在外值班站哨,清水镇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在他们这个营地发生,自然也用不着那么谨慎。崎田像是抓住伪军的把柄一般气腾腾地走进去,没人站哨对他来说是一记非常有用而且找不出理由反驳的罪证。
他走到门外时,就闻着酒香从温暖的房内飘出。房间里的人声很大,在外头仍能听见他们喊叫声,似乎相当的热闹。
门呯地被踹开,站在门口的是日军的少佐。所有人的喊叫声和喜悦的面色都惧毁。傅兴起作为长官,正一条腿跨在桌子上,举着酒杯和大家碰酒。他喝得脸色赤红,看见日军少佐正在门口瞪着他。士兵们随即安静下来,傅兴起愣住一会,被士兵拉扯下才反应过来。酒杯砸在地上,马上起身走过去。
崎田对他能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其实还是挺开心的,至少他找到一个可以惩罚他的理由。他先将要质问傅兴起的事情搁到一边,怒气上头,一半是装的。
鬼子叫喊着让全体的伪军到外面集中。
大家理下军装,胡乱拿起自己的枪支,到外面站成排。傅兴起有种不详的预感,崎田少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会不会故意监视他,来抓他的把柄。
从暖和的房里出来,喝过酒,突然吹起凛冽的寒风,伪军们有些不稳,还有的打着酒嗝。
崎田命令他们把军服都脱下,站在冷风中,日军抬来一桶桶凉水,就这么从他们身上泼过去。傅兴起没想到崎田这么狠,他的玩忽职守被鬼子抓了个现形,没拖去枪毙就算是好事。
淋着水,伪军们都发出啰嗦含糊不清的声音,鬼子们找出棍棒对着伪军们一阵痛揍过去。用崎田的话说,就是对他们从轻处置,像这样的罪,完全可以枪毙他们。
精于算计而又狠毒一惯是鬼子的计量,崎田也不例外,他可不想以此理由就杀了傅兴起,再说联队长那边也不会同意。他更愿意一点点折磨这些支那伪军,看着他们痛苦,崎田心中多了份爽快感。
被打的伪军嗷嗷叫着,每一棍下去,在皮肤上都像是火热的燃烧,他们在地上挣扎打滚,被日军毫不留情地打断木棍后接着在换上新的木棍。崎田看着傅兴起也挨了打,他特意偷偷叮嘱士兵多多照顾下傅兴起,至少得让他病上半月以上,否则解不了他的气。
受到格外的照顾后,傅兴起那身稍有微胖的肥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耐打。每一棍都像是要他的命,或许是年纪也大的原故,没被打几下已经喘得不行。他跟其他士兵一样蜷缩在地上挡着棍子,头脑都有些发晕,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些血,他没注意到自己身上。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傅兴起看见崎田好副阴险的脸,这一回一定是他有意要报仇的。打到最后,傅兴起已经失去了挨打的知觉,整个人昏沉沉地,崎田的部队离开,留下伪军一伙人被打趴在地址,浑身肮脏流血,受伤的士兵大多爬不起来。每个人都挨了好几十棍,地址散落着几十根打断的棍子。
傅兴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自家的床上,头枕着热乎的毛巾。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夫人和医生。
“傅老爷挨打这么多棍,至少也得休息一个月才能恢复得差不多,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仍然有些严重。每日坚持服药是必须的。”
医生离开了,傅兴起听到那一连窜的嘱咐,至少得一个月呀,那他岂不是一个月都要难受。他稍想起身,浑身剧烈的疼痛压制着他的行动,夫人过去安抚住他。
“老爷,那个崎田太狠了吧,他是故意来找你茬的,怎么把你打成这副模样。还好有能动的士兵来家里叫人,才把你抬回来,否则你就要被冻死在那里。那帮鬼子真是比畜生还不如。”傅夫人骂得脸都青了,她看下老爷,怪心疼的。“老爷,我暂时先不回八路那里去了。我就留下来照顾你,等你痊愈了,我再走。”
泪都要流出来的傅兴起,抓住夫人的手,重重地点着头。
看来接下去的一个月,有夫人陪伴,他也不会孤独了。有他在,崎田那混账应该是不会乱来吧。
傅兴起喊来管家:“要是崎田那家伙再上门,都给我装哑巴,不许给他开门。还有一件事,马上去把大门给我加厚,我看他能不能踹地进来,再多弄几根铁条上去。”
鬼子的凶猛,管家还是懂得的,他犹豫下:“老爷,这样会不会不好呀,惹火小鬼子,要是硬闯进来啥办?”
“我去他大爷十八代的崎田,都把老子当成这样,难道还要在他面前装孙子不成。脸都翻了,还留个屁情面。别的先不管,门板给我重装换上,要最厚最结实的那种,价钱好说。铁条也要粗点,就是防他小鬼子的。”傅兴起话里是火药味。
管家立即按照傅兴起的要求,当场制作了最厚实的门板,门板里还加上好几根厚实的铁条,一堵比之前足足厚了三倍多的院门安上了。
傅兴起现在还下不了床,他一动,浑身各处奇痛难忍,夫人天天替他擦药疗伤。营房那头也有人送来告知傅兴起情况,弟兄们都被打得不行,个个顶伤上阵,医药费就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