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沐千寻摇摇头,道:“俞奎的行为,必是二婶婶授意的,这庄子里的东西既是送入皇宫御膳房的,他俞奎断不敢因为几人生病而耽搁送货。 ”
听闻沐千寻这话,林妈妈心中豁然开朗,压低声音碎碎说道:“二夫人得知小姐来了这里,怕是不放心才来了这么一出,以方便她有充足的由头出现在这里。”
沐千寻点头,抿嘴不语。
很快,俞奎便从外返回,沐千寻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他几眼,顿时心生警惕,方才他一直脸色阴郁,出去这么一会儿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满脸喜色。
只怕……
他是跟沈氏商量了什么阴谋诡计吧。
大半个时辰后,薛卫取了药回来,让旁人惊讶的是,他拎回来的是整整一大桶的药汁,而非领药回来熬。
沐千寻出去后,指着那药桶说:“大夫说你们并无大碍,只是虚火有些旺盛,每日服用一碗这药,连续十天便能康复。”
“奴婢……唔……”含冬从薛卫手中接过碗,正欲装了分发下去,然而打开桶盖的一瞬,熏人的药味儿随着热气扑面而来,让她险些丢了手中的碗与桶盖。
“好臭!”
“这药味道也太重了。”
“是啊……”
当药味儿在院内扩散开来,那二十余人纷纷捂着鼻子嘀咕出声。
沐千寻清浅的勾了勾唇,从容的说道:“含冬,把药发下去,一人一碗,若有人不甚洒了漏了,便再补上一碗。”
不多时,院中的二十余人便人手一碗浓如墨汁的药。
他们每个人都用力的捏着鼻子,用嘴巴出气,久久无人将药碗递到嘴边。
等了一会儿,沐千寻有些不耐烦,遂轻飘飘的出声道:“大夫说了,这药凉了,便失了药效,你们若想每日多喝上几碗,便就继续拖着。”
话落,那群人来回的对视了一番。
然后其中一人带头,一鼓作气将药喝了个干净。
有了带头的人,旁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喝了。
不过……
下一刻,他们就齐齐狂呕不止。
“呕……这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沐千寻接的极快。
“可是……”
“薛卫,你再去重新熬药,他们此刻都将药给吐了,该是没效了。”
先前出声那人再度开口,沐千寻立刻出声打断了他。
随后,她似笑非笑的扫过院内一众齐齐变了脸色的人,柔声说道:“你们听好了,一滴都不能洒,也不能吐,如若不然,你们便给本小姐重喝,喝到不洒不吐为止。”
那二十余人闻言齐齐惊惧的看向上首,莫名的觉得七小姐脸上那抹笑格外的吓人。
薛平眯了眯眼,小姐果然不简单。
恐怕……
她先前之所以说,若有人想离开可以来他这里为自己赎身,便是因为这个吧。
她来了这么一出将计就计,为的该是顺着他们谎称有病的由头,逼他们自行离开这庄子。
这药让人闻之欲呕,更别说要一滴不洒的喝下去了,这些人怕是撑不住十天的!
晃眼间,一个下午就在那些人喝了吐、吐了再喝的过程中度过。
傍晚时分,沐千寻在旁人的带领下去到了一处房中休息,那为她带路的便是先前出声的老夫妇。
那老妇人将沐千寻领入房中后,十分感慨的说道:“曾经夫人也是住在这个房里的。”
沐千寻自然知道她口中说的夫人,指的是千氏,遂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清雅端庄,简洁婉约,与落月轩的卧室布置的极为相似。
那老妇人盯着沐千寻看了一阵,见她脸色有些不好,遂出声说:“小姐今日想必是累着了,就且先休息吧,明儿一早我夫妇二人便过来与小姐说道说道夫人的事。”
沐千寻看着那些人折腾了一个下午,也着实有些累了,遂点头应了。
那二人走后,林妈妈上前说道:“如小姐所想,他夫妇二人正是俞奎来这里之前的管事,名为千拓与朱仪,这里的人大抵都称呼千拓为拓叔,称朱氏为仪妈妈。”
沐千寻轻抿着嘴点头,转念想到薛卫先前所言的那句,村中的大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这庄子里干活。
遂脱口问:“含冬,你们下午在庄子里四处寻找七王爷的时候,可看到了别的人?”
“别的人?”含冬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
“嗯,村里的人。”
“没有,我们所见到的都是今日去过院中的那些人。”
“……”
沐千寻闻言默。
心中虽很好奇那些人的去向,她也未立刻就找薛卫来询问,因为她着实累了。
许是那日逼毒太过伤身的缘故吧。
这几天她都格外的嗜睡,不过睡醒之后的精神状态,倒是比从前要好一些。
加之这房间的床,与她竹苑原本的床极为相似,她躺上去很快就沉沉睡过去了。
夜里,一抹黑影鬼魅般潜入房中,见床上人儿睡的着实香甜,便也没有惊扰她,只靠坐到床沿睨着她。
熟睡中的沐千寻好似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不时的皱眉。
每每那眉头皱起来,君修冥便会伸手去轻抚她眉间的褶皱,几次三番,却始终没能如愿让那褶皱消失。
为此,君修冥有些暴躁了。
正欲将其弄醒,便有一人进入房中,跪下后低声道:“王爷,有别的人潜入了庄子里。”
君修冥听后,眉峰一蹙。
随后他将床上的人儿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