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得了锦娘的吩咐,径直就去了死老头的家里。
凡是锦娘吩咐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敢怠慢。
他敬佩那个女人,也心疼那个女人。
到了目的地,阿奴看着眼前破旧的房屋,也确实觉得老先生过的过于清苦了,也就难怪他会每日借酒消愁了。
这样的日子,无论是谁,都不好过吧?
无奈地摇了摇头,“叩叩叩,”阿奴礼貌地敲着门,“先生,您在吗,我是丽春院的阿奴,锦娘吩咐我带了话给您。”
毕竟是锦娘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不会差的,思虑周全,礼数周到,无可挑剔。
也正是因为如此,锦娘才一直叫阿奴贴身伺候着。
其实阿奴也是为了能够在锦娘身边伺候着,才会变得如此优秀。
房间之中没有人回应,阿奴只得又敲了敲门,加大了嗓门问道:
“先生,您在吗?”
几声敲门声之后,房内依旧是么有任何动静。
安静得,有些可怕。
不过这也难怪,就他一个人,有那么大年纪了,难免耳背。
死老头其实也蛮可怜的,是早先的秀才,原本也是能有不错的出路,老老实实地在江南城混迹,小康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岂料竟是个死脑筋,一心只想要考个状元出来。
原本吗,胸怀大志,是一件令人敬佩的事情。
事实证明,很多事情除了靠努力,还是要靠天分的。
你们没有猜错,原本意气风发的潜力股,现在已经变成了贪酒的糟老头儿。
别说是升官发财,就连糊口都成问题了。
自暴自弃的他,堕落到了吃喝嫖赌,样样不缺的地步。
群众多是些见风使舵的,对爱老头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崇拜,变成了后来的瞧不起。
他啊,就是一个不得志的社会底层小人物形象。
要说生活对他,也是有些残忍了。
“先生?”
阿奴连敲了几次门之后,总是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冒昧将门推开,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死老头。
“原来是喝得多了。”
只见死老头儿躺在床上,半个身子摇摇欲坠的样子,一只手耷拉在窗外头,手边还有一个已经撒了的酒杯,那可是潇頌今日送给他的水晶杯盏,一看就是又喝了不少。
满屋子都是酒精的味道,阿奴不自在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依旧没能将那酸臭的气味赶走。
无奈,阿奴只得走上前去说道:“先生,锦娘谴我来给你带个话。”
阿奴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死老头的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什么?!”
阿奴瞳孔放大,瞬间汗毛直立,“先生?!先生?!”
死老头的四肢已经僵硬,估计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身子还微微地有些暖气,只是那余温,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腐败味道。
“来人啊,快来人!”
…………
死老头儿这一回是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死老头儿了。
屋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就连死老头中秀才的时候,都没有被这样强势围观过。
末了末了能到这么多人的关注,也是多多少少弥补了死老头多年以来的虚荣心了。
可惜的是,他自己是看不到了。
“真是可怜啊,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是啊是啊,总说他是酒鬼,没想到就真的死在酒上了。”
“你说官府的人来做什么,难道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谋杀?”
这个揣测一出,叽叽喳喳的围观群众,全都噤了声。
“听说是丽春院的小魔头干的呢。”
“是啊是啊,听说老秀才这些日子一直在叫丽春院的小魔头呢。”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越来越嘈杂,矛头直指潇頌。
所有人都觉得是混世魔王潇頌将老秀才克死死老头的。
但是拜托啊,潇頌就算是不愿意上课,也犯不上杀人啊。
就算是真的有杀人动机,她一个四岁多的奶娃娃,杀一个老头子,也是很难的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奴是案发现场出现的死一人,自然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了。
官府的人,呵斥着一旁的阿奴道:“快说,不然就将你带到衙门去审问。”
阿奴不由得一哆嗦,原本不过就是一个老头死掉了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阿奴在刚刚走出房门要找人求救,衙门的人就来了。
感觉告诉阿奴,这件事情,绝对不那么简单。
这样的事情,这些年来,也没少发生过。
而且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要么就是针对丽春院,要么就是直接针对潇頌的了。
阿奴打了一个千儿,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刚刚奉锦娘之命,来给先生送银钱,顺便告知先生,明日就不用去教课了。”
老老实实、恳恳切切的回答,似乎并不能叫衙门的人满意。
“怎么这么巧,你来了这里,老秀才就死掉了。况且……”那衙役上下打量着阿奴,怀疑地说道,“你要是给钱,为什么刚刚不在丽春院给,偏偏要现再特意跑一趟呢,难不成,你们有什么阴谋?”
“噗通”一声,阿奴跪在了衙役的脚下,“小的不敢,小的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来的时候,先生便已经没了气息,老爷明见,老爷做主啊!”
阿奴这边做的很到位,迅速地就树立起了一个喊冤的弱势群体形象。
原本都在怀疑丽春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