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见她一直在望着那片白菊出神,也忍不住叹道:“都这个时节了,居然还有菊花开的这么好,这个品种虽不起眼,却是最耐寒的。”
清辰若有所思的说:“久历风霜,却依然高洁芬芳,也难怪许多文人雅士都喜欢菊的坚忍,其实就像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之后,若还能不改初心,必会为世人所敬仰。”
云岚也点头道:“有人在磨砺中殒殁,有人在磨难中成就自身,奴婢相信娘娘一定能熬过眼下的难关,毕竟再恶劣的天气,也总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前走着,忽然听到一阵女子的吵闹声,清辰回头,见不远处韩晓镜和林雅芙不知道在吵什么,两个人各不相让,都气势十足的互相对峙着。
清辰懒得管她们的闲事,只当没看见,云岚无奈道:“新入宫的这几个女孩子,真是没一个好惹的,卫贵人就不用提了,韩淑仪是这一批人里位分最高的,因此就总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林婉仪则是仗着有皇后撑腰,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为了争宠,一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的红了眼,奴婢看见她们那样子,忽然间就觉得,皇上这个时候撤了娘娘的绿头牌,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事,不然还不知道要徒惹多少是非呢。”
清辰语气淡然道:“是呢,凡事有利也有弊,我们且先做一回旁观者,冷眼瞧瞧她们各人的本事如何。”
她正心不在焉的打量着身旁的景物,忽听云岚喊道:“小陆子,等等。”
小陆子一脸的着急忙慌,回头看见是她们两人,忙折回来请安,“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清辰见他这行色匆忙的样子,便问:“何事这样焦急,可是因为世子殿下吗?”
小陆子叹了口气说:“回宸妃娘娘的话,自打俪妃被打入冷宫,殿下就天天酗酒,经常一喝醉了就留在外面不回来。昨儿个傍晚他要出去,不准任何人跟着,奴才等了一夜,眼看着都这个时候了,殿下还没回来,八成是又宿在哪家秦楼楚馆了,奴才得赶紧出去找找,别真惹了什么麻烦才好。”
清辰忙道:“那你快去吧,等他人回来,你好歹打发个人来跟本宫说一声。”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娘娘慢行。”
小陆子匆忙离开,清辰担心萧珏,一直看着小陆子走远了,还站在那没动。明知道他难过,却连安慰他一句的资格都没有,纵然他不说,又怎会真的不埋怨她心狠?
云岚见她神色含悲,一直站在那儿出神,便轻声提醒道:“娘娘,外面天气凉,我们回宫吧?”
清辰怅然道:“云岚,我不敢去想世子现在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会如刀割般的疼,连我都在逃避这种伤痛,何况是他?”
云岚轻声安慰道:“娘娘,总会过去的,虽然过程很痛苦,可是奴婢相信殿下一定能迈过这个槛。”
清辰回宫之后,心神不宁的等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的时候,小陆子才打发人来说萧珏回来了。
清辰忙让小祥子去太医院找孙太医,就算没有见到他的人,也知道他现在必然又是烂醉如泥。没有指派顾云枫去照看萧珏,是因为怕他醉酒胡说八道,说一些不该说的传到皇上耳朵里惹祸。
日子一旦闲下来,清辰每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以前她还会用心钻研菜谱,或者变着花样做些点心给萧珺吃,如今什么都不用做了,委实无聊,她便天天到老祖宗宫里抄写佛经,一写就是大半天,心如止水,才发觉日子居然真的可以就这样消磨在青灯古佛里。
皇后让她为太后抄经祈福,没说什么时候要,也没说要抄写多少,怕皇后又在这件事上刁难她,所以她才来老祖宗宫里做这件事情。
一来她可以有证人证明她没有偷懒,二来,若真有什么事,老祖宗一句话,抵得上她为自己辩解一百句。
这天她在永寿宫抄经抄的有些累了,便出来帮着老祖宗收拾院中的花草,老祖宗在佛堂念佛,她一个人倒也随便些。
才刚为几盆茶花松完土,便听外面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随即听到萧珺不满的斥道:“瞎喊什么,滚一边去。”
清辰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忙带着云岚上前迎驾,皇帝看见她似乎倒是并不意外,未待她福身,便面无表情的说:“免礼吧。”
清辰无声福了一福,然后说:“皇上,老祖宗正在佛前念经,臣妾不便进去打扰,让桂嬷嬷随皇上进去吧,臣妾宫里还有些事情未做完,就先告退了。”
萧珺猛的住了脚步,很不满的挑眉问:“你很忙吗?朕听说你最近一天到晚的呆在老祖宗宫里,那些佛经对你来说,就那么有魅力吗?朕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少碰那些东西吗,你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清辰委屈的抬眸望着他,轻声回道:“皇上最近看臣妾不顺眼,臣妾做什么您都能挑出错来,就算卫贵人捡帕子投湖,您八成也在怪那风是不是臣妾吹起来的。皇后娘娘让臣妾为太后抄经祈福,臣妾能不听从吩咐吗?到底是抄还是不抄,皇上给句准话,何苦让臣妾在中间受夹板气?”
萧珺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听着她的埋怨,嘴角不禁就抽搐了几下,他想她了,好几天没看见她,尤其是那晚她那样伤心的离开,皇帝心如刀绞,一直放心不下。这次借着来老祖宗宫里请安,想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