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章二太太虽然心底兴奋,可到底克制住了,没即刻就把这想法渗透给姜辛。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再看姜辛时,虽然仍然不入自己的眼,但这些都是小毛病,将来她们小夫妻去了京城,有她从中指教,不愁培养不出一个大气、端庄、贤惠、宽厚的儿媳妇来。
因此章二太太便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培养一个棋子固然重要,可比不上培养一个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儿媳妇啊。只要他们夫妻感情好,有儿子媳妇从中转寰,儿子早晚也能转过这个劲来。
那时候,老太太注定要吃瘪,她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孙子,终究背离了她的初衷,那才叫好看呢。
章二太太简直要给自己鼓掌喝彩了,心下计议已定,便想着如何给二老爷写封信,劝服他接受这个想法,并从中助益。
章二太太端出几分耐心,和姜辛聊了两句,便笑道:“得暇你便过来坐坐,我们娘俩说说话,有什么不懂的,趁我在家我还能替你指点指点,虽说你无需管家,可你和六郎自己的小日子总得你自己盘算……”
姜辛毫不怀疑她是想拉拢自己。
她愿意拉拢就拉拢呗,能不能被拉拢,还不是看自己?
说出去,她也是章二太太的儿子媳妇,为是章老太太的。虽说儿子媳妇和孙子媳妇只差一字,这境遇却能差出十万八千里去。
因此姜辛并没有拆章二太太台的意思。
婆婆慈祥,媳妇孝顺,婆媳俩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章哲打发人来回,说是午间要宴客,就不回来用饭了。
姜辛嘱咐人好生服侍,别叫他多喝了酒,自己没情没趣的用过了午饭。仿佛一夜之间,她和他的关系便近了许多,他在身边时,不知有多热闹,他一不在,觉得立刻就冷清了许多。
横竖没事,姜辛索性歪在榻上小睡了一会儿。醒了百无聊赖,便叫安辰拿了从前的帐本,翻看打发时间。
安辰在一旁问:“奶奶如今怕是出入不便,这铺子的事,怕是要交托旁人了吧?”她新进门的小媳妇,上头又有两重婆婆,再也没有从前在姜家那般自由是肯定的。
姜辛笑笑道:“嗯,横竖也没多少收入,白白拱手送人怪可惜的,就先这样,等以后又再说。”
安辰情知姜辛早有决断,便不再多言。
章哲所在的院子叫做敬亭院,除了姜辛带过来的安辰几个,只剩下四个做洒扫粗使活计的婆子和两个专管热水的媳妇。
西边有个角门,可通往外院章哲的书房,平日里锁着,并不许闲人进出。
她们得了闲,便来给姜辛道喜,姜辛一一见过,问过对方名姓,都负责什么,叫安辰记录在册,一人打赏了一个荷包。
姜辛翻看了一遍,放下帐册道:“柳丫几时过来?”
安辰在一旁边做针线边陪着姜辛,见她问便回道:“总要过些日子,奶奶出嫁前许她回去看她爹娘,等奶奶回了门,她自然也该回来当值了。”
姜辛笑笑道:“她在时不觉得,这一不在,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这丫头正是爱热闹的年纪。”
安辰笑着道:“可不是。”
心里却恍然明白:这哪是想念柳丫啊,分明是惦记着六爷呢。
这话又不敢说,姜辛才嫁进来,正是面皮薄的时候。
安辰思忖了一瞬,到底起身出去,找了个婆子,给她一把铜子,叫她去前头二门处说一声,六爷一回来便给这院里人送个信儿。
哪知章哲格外的忙,中午宴请一拨,晚上还有一拨,这一等,月上栏杆,他还杳无踪影。秦妈妈劝姜辛:“天晚了,看书极费眼睛,奶奶还是早些歇了吧,六爷一回来,奴婢便叫人知会奶奶。”
姜辛放下书,道:“我哪里是在等他。”
秦妈妈笑:“也没人这么说不是?再说就是等,那也是为人,妻的本份,奶奶羞恼什么。”
姜辛噗哧笑道:“妈妈这张嘴,着实是利害,我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章哲回来时,更鼓都敲过三遍了,他知姜辛已然睡熟,并不肯叫人惊动,自己喝了秦妈妈送上来的醒酒汤,要了热水简单洗漱,便进了内室。
姜辛睡得极不发稳。
章哲一触到姜辛冰凉的手脚,立即意识到,他忙了一整天,忘了叫人升地龙了。心里不禁暗自惭愧,同时在心里又骂杜叶:这个好吃懒做的夯货,自己不说,他就不想着先送点炭来,好列拢上几盆火?
怎么也比现在这么冻着强。
他小心翼翼的把姜辛揽进自己怀里,望着她渐渐恬静的睡颜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姜辛从章哲怀里醒来,只觉得又温暖又舒服,忍不住面露惊喜的朝他一笑,问道:“呀,你昨晚几时回来的?我还说等着你呢,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她初醒脸若朝阳,眼若初露,说不出来的明艳照人,章哲抚着她的长发道:“以后不必特意等我,我也会尽早回。”
姜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不是抱怨催促你的意思。”那明亮清澈的眸子里又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又甜蜜,又娇羞,还有一点点“我知道你会容让我,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撒撒娇”的意思,看得章哲格外心痒。
与从前那个略带清冷又坚决的姜辛大为不同。
从前她的清冷背后是冰冷的忧伤和绝望,现下,那清澈里多了些带感情的柔软的东西。他很喜欢,不管是哪个姜辛,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