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不负问:“那么,那个鬼物是怎么回事?”
钟夙想了想,说:“不管是怎么回事,先跟上去看看再说。”
对付一个小小的鬼物,似乎并不要花多少时间,所以,钟夙对花小狄说的时间,也就是那么一会儿。
既然这种事情,被他撞见了,不管实在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钟夙便迅速离开了停车场,但愿,他还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花园小区内环境很宽敞,隔着远远的,还是能够看到百米之外,正打着伞,走在路上的年轻男人,只是,外面正在下着雨。
钟夙站在停车场的出口处,什么也没想,面无表情地走近了雨水里。
戚不负身形一闪,迅速跟了上去,轻飘飘地跟在了他身后。
钟夙追上了那个男人的脚步,在他身后不到五十米的位置,保持着和他相同的速度。
如果说是跟踪,那么,他的跟踪实在是太失败了。
戚不负早已隐去了身形,跟在他身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好开口,只能一直默默地看着他。
没想到,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走了几分钟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钟夙。
钟夙将手放在口袋里,也不管是不是有雨水打在自己身上,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
男人的嘴唇有些苍白,但是他还是保持着淡定:“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从钟夙的车跟着他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陌生的男人,一直尾随着他,最奇怪的是,他开的还是景城的车,车牌号是景城的。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认识什么景城的人。
钟夙正准备开口,下一秒,那个脸色白如纸,穿着白色裙子的黑发女人,又出现在了那个男人身后,她手中拿着一把打开的油纸伞,紧贴着男人的肩膀,从容优雅地站着。
钟夙蹙眉,一时之间忘了回答这个男人的问题。
戚不负怔怔地看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了过去。
尽管此时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但是戚不负还是明显地嗅到了女人手中那把油纸伞散发出来的香气,淡淡的,轻轻的。
她身上,仿佛也有一种,不属于现代的气息,如今的人,谁还用这种伞?
不过,很少见的,竟然有鬼物对钟夙毫无畏惧,天师大人的视线,可不怎么友好。
嘴唇苍白的男人打着伞,看着一动不动的钟夙,眉头微微皱了皱,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钟夙抬眸,面无表情:“我叫钟夙。”
听到他的回答之后,站在男人身边的女鬼还是毫无变化,手中的油纸伞轻轻晃动着。
戚不负站在了她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
女人露出浅浅的笑容,忽然就消失在了她面前,和她手中的那把油纸伞一起。
戚不负微微一怔,略显疑惑。
钟夙向前两步,看着男人,继续说:“我并不认识你,只是,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他,心中闪过一丝担忧,这个人不会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吧?心理是不是有毛病?竟然还说什么,不认识,却有问题要问自己。
钟夙走到了他面前,此时的上身,已经湿了一大半。
他缓缓说道:“先生,这段时间,你是否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你周围,有亲人去世吗?”
男人愣了愣,后退了两步,说:“什么异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亲人都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去世!”
钟夙说:“先生面色泛白,毫无血色,看上去,身体状况并不好。”
男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身体好不好,和你没关系吧?”
这人是神经病吗?
男人说完这句话,已经懒得和钟夙闲扯了,匆匆转身,走进了一栋楼房里。
钟夙给戚不负使了一个眼神,她立即会意,点了点头,迅速跟了上去。
这个男人,住在第七楼。
七,是个特殊的数字。
男人走出电梯,原以为,已经摆脱了“神经病人”的纠缠之后,没想到,自己的家门口,竟然站着两个和尚。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两个和尚,用了好几秒,才确信,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一直尾随在他身后的戚不负看着握着一个禅杖,托着一个金钵的和尚,顿时傻眼了。
竟然是上次遇见的那个広德和尚!
她将身影迅速缩回电梯里,轻飘飘地离开。
这个和尚手中的钵法力不低,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她还是先走为上。
男人疑惑地看着站在自己门口的两个和尚,还是保持着耐心,礼貌地问了一句:“两位,有什么事情吗?如果要化缘的话,我能给的很有限……”
広德和尚摇了摇头,说:“贫僧等待施主很久了。”
男人一脸茫然:“等我?”
広德和尚点了点头,说:“正是施主,彭七。”
男人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我是彭七没错,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広德和尚神情凝重,他认真地看着彭七,说:“彭七施主,你已经被鬼魅缠身,阳气越来越弱,贫僧是来解救你的,并非是化缘。”
彭七默:“……”
事实上,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对待这种说话,根本无法认同。
钟夙站在这栋楼底下,直到戚不负忽然迅速飘了下来,他脸上的表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