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彧很满意她的表现,并没有卖关子,“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几个哥哥此刻就在‘鬼杀’那边,否则司徒楠一定会加大那边的兵力,到时候‘鬼杀’挡不住,你的哥哥们纵然通天的本领,也逃不出千军万马的围堵。”
“照你这么说,不去救他们了?”楚伊人皱眉,“本来不是打算皇上一行人离去之后便去救人的吗?”
“不,听司徒楠的语气,他不过是恼怒于‘鬼杀’的背叛,所以才要惩罚一下他们。‘鬼杀’的名号不是假的,里面的都是亡命之徒,一旦被逼急了也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动静。对于这一点,司徒楠应该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就算他们彻底闹翻,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轻易下死手。”秦彧冷静地说道,“所以,对于‘鬼杀’那边的事,你必须做到毫不知情,毫不关心。”
“可是……”楚伊人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在明知哥哥们处于如此的险地之后,还能装作不闻不问。
“这是保护他们最好的办法。”秦彧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轻言安慰,“放心,我会让人暗中观察着,苗头一旦不对,我一定会马上出手的。”
“真的?”
“真的!”
“当真?”楚伊人依然不甚放心,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见状,秦彧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她伸出了右手尾指。
楚伊人愣愣地看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最后还是秦彧抓起她的右手尾指,轻轻地勾住,并轻轻开口,“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楚伊人迅速回过神,一边将大拇指上翻相挨,一边接话。
秦彧深深地看着她,微微地扬起嘴角,笑了。
常青等人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样的画风有些诡异。
爷那么清冷的人,竟然主动去做这么幼稚的事,真心让人看着眼睛痛。
第二天,总督大人早早就登门拜访,亲口告诉了秦彧一个消息,原来皇上一大清早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东篱城,说是继续南下体察民情。
秦彧知道,所谓体察民情都是假的,他们根本就是要去牧静姝的家乡打听“潋兮”的消息。不过,云磊竟然没有带司徒楠一起去,而是责令他去督战对“鬼杀”的围剿之战。
这让秦彧感到有些惊讶,细思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在对待“潋兮”这件事上,云磊其实对司徒楠是有意见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司徒楠呢?还留在东篱城吗?”秦彧淡淡地问道。
总督大人拿出手帕急急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有些惊魂不定,“走了,都走了。我刚才亲自送他们出城门的。据说司徒楠本来是要留下来处理肖勇的,可是九皇子坚持要与他同时出城,据说还说服了皇上,让皇上亲自下旨不准他对秦府打击报复。唉,你不知道,刚才一路上,司徒楠的脸色有多难看,我真怕他会迁怒于我。”
总督大人至今也没想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竟然会跟名震朝野的镇疆大将军司徒楠直接开撕。不过,这种撕逼的感觉竟然很好,他甚至觉得,那一次的口水仗,足以载入他个人的丰功伟绩之中。
“那肖勇将军呢?”
“他还算好,并没有别的责罚,只是被降为守城兵,所幸的是他是在自己原来的部属底下混,总算不会过得很惨。”总督大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不过,他得罪了司徒楠,想要升迁,只怕难于登天了。毕竟司徒楠以及他的爪牙把持着整个朝野的武官升迁。尽管如此,能保得住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总督大人苦笑一声,这最后一句话不仅是肖勇的写照,更是他们这一帮“仗义执言”的人的共同心声。
“是我连累了你们。”
“秦老弟千万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总督大人连忙摇头摆手,“我们当然是想平步青云了,可是我们到底是南方的小官,底气不比京官足,即使帮他害了你,从而被提拔至京城,也不见得能有多好。”
有时候,官场的斗争比战场的还要来得激烈。天子脚下的官场,水很深,想要立命安身,必须要找到一个大靠山。可是,这个大靠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斗倒,或者,什么时候会将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给出卖。
想想都觉得寒意透骨。
与其在京城风雨飘摇,倒不如偏安于东篱城,起码活得富足,活得自由。
经过这一役,总督大人总算看透了,没有了昔日的野心,只想与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东篱城安居乐业。他甚至打算待这件事缓一缓之后,便上奏朝廷辞官归田。
秦彧听出来了他的退意,却没打算说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一切不过看个时机而已。
“这一次的事,到底是由我而起。连累各位大人身心受创,迟些我会让常青给各位大人送上伤药费。”秦彧一点也不含糊。
尽管和他们算是共过生死,可是他依然不愿跟他们有太多牵连。重金酬谢,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愿意做的。
总督大人没有听出秦彧背后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笔重金不拿白不拿,也没推脱便笑纳了。
至此,这件事总算暂告一段落。
可是楚伊人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她一方面挂心着哥哥们的处境,一方面又要堤防舜英再次出手耍阴招。
对了,还有华晓春那边,也不知道顾家人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