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蒹葭园发生的事就如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秦府。假如不是舜英迅速把消息封锁起来,估计整个东篱城都已经传出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一大早,秦老夫人正在佛堂做着早课,玉念春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嘴里直嚷嚷,“姑婆,你怎么还在这里敲经念佛?你都没有听到下人们在说些什么吗?”
“表小姐,请不要打扰老夫人静修。”春娘一下子就挡在玉念春面前,低声地警告。
“我……”玉念春有些不忿,可是看着跪在地上那个庄严的背影,也不敢再出言骚扰,只得静静地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候着。
“春儿,你过来陪我念念经吧。”秦老夫人突然招呼她过来。
尽管一千个不愿意,玉念春还是听话地跪在秦老夫人身边,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模样,可是那双眼睛却不时地偷瞄着秦老夫人。
“专心点。”秦老夫人闭着眼睛,庄严地说道,“礼佛最要紧的就是要诚心。”
玉念春微微噘嘴,然后不情不愿地扭过头,双眸直直看着观音菩萨,心里忍不住说道:你若真的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就赶紧收拾收拾府里的狐狸精以及鬼怪,别让她们再来纠缠着表哥。
约莫过了两刻钟,秦老夫人总算放下手中的佛珠,在春娘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等得差点打瞌睡的玉念春,连忙跟着站起来,可是跪得太久,整个人有些不稳地往旁边跌去,幸好一旁的映红手疾地扶着她。
玉念春捂着胸口呼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映红一眼,“笨手笨脚,下次再这样有你好果子吃。”
“对不起。”映红垂下眼睑遮住满眼的忿恨,有些委屈地回道。
“春儿,你这暴脾气真该改一改。如果不是映红及时扶着你,你都要跌倒在地了。”秦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皱眉教训道。
当年真是瞎了眼,才找来这么一个毛毛躁躁的丫头进来,早知如此,随便找个孤女养着还比较强。
“可是,她应该在我站起来之前就来扶着我呀。”玉念春理所当然地回道。
“你呀,做人不要这么苛刻。”
“什么嘛,我才不苛刻呢。我反而觉得是姑婆您太仁慈了。”玉念春往秦老夫人身旁一坐,终于找到机会噼里啪啦地告状,“今天大家都在传蒹葭园闹鬼了呢,说是牧静姝……”
“胡闹!”秦老夫人一声冷喝,打断了她的话,“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些话可以乱说的吗?”
玉念春被她严厉的模样和语气,吓得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说道,“我没有!这些话都是从蒹葭园传出来的,现在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不信你问问映红。”
“老夫人,从昨晚开始,蒹葭园确实传出了这样的谣言。这些日子,没到半夜,他们都听到那首只有静姝夫人会弹奏的曲子,可是事关重大,他们也不敢乱说话,可是昨晚……”映红吞了吞口水,便将蒹葭园昨晚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说得好像她就在现场看着一样。
秦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紧紧掐住手里的佛珠,尤其在听到楚伊人当众对“牧静姝”说那一番话的时候,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看着她这模样,玉念春不禁在心头冷笑着,不忘加油添醋地说道,“而且表嫂昨晚穿的,还是那件由表哥亲自给牧静姝定做的红衣服!姑婆,这蒹葭园跟归荑园几乎一模一样就算了,表嫂这样做,简直就像告诉大家,那牧静姝确实还在府里游荡,好像真的冤魂不散一般,怪瘆人的。这样的传言,要是传了出去,可是会大大影响我们秦府的声誉了呢。”
“春娘,去把夫人给我请过来。”秦老夫人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闻言,玉念春心底简直乐开了花。
“不,还是先把舜英找过来。”就在春娘领命而去的时候,秦老夫人又改变了主意。
“那是否还需要请夫人过来?”
“不,不需要。”秦老夫人的回答,让玉念春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说变就变?
“姑婆!肇事的人是表嫂,你找舜英过来做什么?”玉念春急躁地问。虽然她也很恨舜英,可是如今的强敌是那个宜桃夭啊!真是的,姑婆是老糊涂了吗?怎么会那么主次不分?
“闭嘴!”秦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便闭上眼睛养神,不再理会身边这个烦躁的笨蛋。
待舜英匆匆赶过来,她才睁开双眼,严厉地看过去,却对着春娘说道,“春娘,将所有人撤下,我有话跟舜英说。”
“是。”春娘应着,便将佛堂里所有人带走。
“我不走!”玉念春拉着秦老夫人的衣袖,她还要看好戏呢。
“你不走就滚出秦府。”秦老夫人此刻并没有耐心跟她磨蹭,一记冷视让玉念春心底一颤。
玉念春狠狠地瞪了舜英一眼,跺了跺脚便气呼呼地走出佛堂。
当佛堂里只剩下秦老夫人和舜英的时候,舜英刚想行礼,却听到秦老夫人冷冰冰的声音,“行了吧,这里没有外人,你这表面功夫尽管省了去。”
舜英却没管没顾她的话,款款地对她行了礼,垂着脑袋轻声问道,“不知奶奶找我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秦老夫人冷哼一声,劈头盖脸就问,“你是否听到那个从蒹葭园传出来的传言?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回奶奶,舜英也是今天一早才从若珠口中听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