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玉某有幸来过苗疆,虽然这里的地势有所改变,就如那血潭,血瀑布,也是后来才有的,所以,知道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玉麟徐徐将手中的茶碗搁在桌上。
傣明清蹙眉,陷入深思,他从小在苗疆长大,他怎么没见过这个人?
以前?到底多久以前,叫以前?
“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么,我就听你的。”傣明清心里是悬着的,这个人,远远不是昨天见面给自己的感觉那样简单。
身为苗疆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为什么知道?
还有,那个传说,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好像他就是那位神灵战将一样。
“请问!”玉麟很有礼貌,声音不高不低。
“血潭之外,三百里之地,如今已经是一片丛林,可知道那丛林之外,以前是什么?”
傣明清问道。
这些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跟那个传说一样,虚无缥缈,不知真假。
三百里地之外的蟠龙山,是苗疆的界限,山高入云,每一年发洪灾,那座山,就是唯一的通天城墙,就算无法一下子阻隔水流涌进苗疆,可是,宛若前朝的长城一样,一直庇佑着苗疆。
每每洪灾,那蟠龙山围绕苗疆,阻拦洪水,就算有波涛汹涌的水流冲进山林,可是那座山,连绵起伏,减慢了水流的冲击力,不知道护着苗疆多少个春秋万代了。
而那蟠龙山外,就是卿龙海。
“卿龙海!”玉麟淡淡的说道。
傣明清愣了。
“卿龙海是后来因为蟠龙山而重新命名的,以前的卿龙海,叫赤练海,海上,有一处岛屿,那小岛,就叫赤练岛,因为岛上,住了一条赤练蛇,传言能号令风雨,卷起海啸……”
玉麟淡淡的说完,平静的看向傣明清,此刻的他,已目瞪口呆。
招娣和柳岩早就站在一旁,却没有打断,听闻此话,对视了一眼。
招娣却没有回执柳岩的目光,因为,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赤练岛上,被囚禁的蛇精,那是一条即将成龙归去的蛇精,没有了善念,以屠杀为乐的蛇精。
后来因为情,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而那个让他动情的女子,正是鬼王的妃子,这一切,好像是老天爷安排好了一样。
“他自然是恨我入骨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我还活着罢了!”
离开那儿的时候,傣明清沉思了许久,玉麟似乎是特意给他留时间想好,回去的路上,已经是步入暮色。
招娣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偶尔看一眼他。
“其实,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很君子,可是,在肖杰冲进蛊陀山院子里说出那个故事的时候,我会觉得,你是个夺人妻子的伪君子,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招娣知道他说的是谁,当然是那位鬼王。
想必,自己这么一滴精血,也是他从他手里抢走的吧,招娣似乎能捋顺里面的来龙去脉,那位鬼王,定然是重情重义,所以才留下了背叛他的那女子的一滴精血。
而玉麟,却抢走了他的妻子,妻子死后,却又去抢夺那一滴精血。
如果那个人真的如玉麟所言,是个战将,为什么战不胜玉麟呢?
“那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如果我真的是一届君子,就不会背负那么多因果。”
玉麟干涸的一笑,晚霞似血,将他白皙的脸照耀的略带惆怅。
“你为了能让我带走人虫,请他来,岂不是又要……”
招娣心软了,他确实不是实实在在的君子,可是,君子在这个社会还在吗?师傅是个好人,秉公执法,可是,他那薛疯子的名号,根本不会正常出牌的做法,又能称之为君子吗?
可能,真的是招娣将他想的太完美了。
“不是我跟他,是你跟他,如果他来,看到你,定然会答应……”
玉麟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招娣有点不明白,可是,她又似乎明白。
自己,是一滴精血转世,而鬼王,却是将自己这一地精血,看作了他对爱人的依恋。
“你该清楚的才是。”玉麟淡淡的说道。
“我可以直接把人虫偷走,苗疆长老会的人要是追捕也是会跟我过不去。”
招娣突然说道。
“怎么?你怕见他?”玉麟倏尔回眸,一肩头都是晚霞的颜色。
“我……”
招娣没有说下去,她也不知道,她觉得,不该见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如果,这也都是传说呢?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传说,根本就不切实际,我也不想知道除了我命劫以外的事情。”
招娣说道,看似十分的理直气壮,可是心,却似乎有些松软和空洞,兴许,这就是昧着良心说话的反应。
“你现在不愿意见他,命劫之际,他也会找你,到时候,希望你一切释然一些。”
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自己的命劫会牵扯进来那么多人?包括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招娣甚至都还没弄清楚,地府真的存在吗?那个人真的就如苗疆百姓所信服的那样,是个神仙吗?
想到这里,却看到玉麟洁白如月的背影,微微摇晃着远去。
而招娣,似乎一下子被一个思绪给扯碎了灵魂,她记得有个梦,有个关于血海的梦,那血海上,有一个身穿乌色锦袍的男子。
难道,那个梦,也是因为自己的灵魂是那女尸的回忆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