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香容今日着一袭浅蓝曲裙,裙摆上绣着点点繁星,清白流云随风飘动,肩披轻纱,腰束织带,如瀑青丝挽成三环清丽的发髻,上面插着支蝴蝶水晶钗,除了耳垂上带着的红豆耳坠,便无其他饰品装扮,简单大方的摸样看着好生清丽脱俗。
但见她情意绵绵、眉眼含春的摸样。太子爷忍不住出声调侃,“听说,昨日东来楼甚是热闹。郁少傅的千金与赵太保的孙女狭路相逢,为了博咱们承天朝最年轻有为的郭大人的喜爱,竟不顾身份,大打出手。”
听了此话,郁香容镇定自若,依旧面含暖笑的端坐在原位本分的绣着宫廷失传已久的双面绣。杏仁眼微弯,柳眉微垂,清丽的笑容加深几分,气吐如兰的开口,“竟然传成了这样啊。”
太子爷俊脸含笑的侧卧在睡塌上,星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中的绣帕,心中默默记下这双面绣的方法。听到她颇为无力的感叹,好奇的问,“敢为郁小姐,事实真相是哪般?”
郁香容抬眸望他一眼,半开玩笑半分真切的回应,“真相可不就是殿下口中的‘狭路相逢,为夺所爱,大打出手’。”
“哈哈哈!”太子爷畅然大笑,清绝邪魅的容颜带着张狂霸道,笑容如空中的太阳那般闪耀夺目,“大打出手?哎呀,长这么大,本太子还没见过你与人打架呢。小时候小六把你惹烦了,你就骗她去偷父皇的夜壶,惹得她第二日被父皇罚跪宗祠。老人们都说,三岁看到老,你这般性子,让你亲自动手打人?怕是有些困难了。”
“人是善变的,为了所爱,从良善变得奸恶,从单纯变得复杂;从懦弱变得坚强,从胆怯变得英勇。一如殿下,也因心中所爱,变得不似从前。香容变得冲动会亲自动手打人有何稀奇?”她笑着摇了摇头,遂又垂首绣着双面花。
“是吗?我也变了?”李宸煜若有所思的低喃,“不管变得是好是坏,我都……甘之如饴。”
雅亭中,男子尊贵若骄阳耀眼似晨光,那身娟狂那份霸气,璀璨夺目得叫人移不开眼。而身边女子也是貌美如花,宛丘淑媛,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与涵养。两人看起来,很是般配。
“渍渍~不愧是少傅郁大人家的千金,这样貌,这涵养,一般的管家小姐都及不上她的十分之一,更别说那些江湖草莽之女了。”远处长廊的转角暗处,魅惑声线含沙射影的幽幽响起。
薛如雪蓦然回首,眼眸中迸射出的冷冽寒芒如道道利剑,恨不得将幸灾乐祸的妖姬给碎尸万段,“滚!”低喝声中满意杀气与怒意。
妖姬可不怕她,扭着水蛇腰,笑得妖娆如桃,“哟~恼羞成怒了?哎,果真是草莽之女,上不得台面,看看人家,即便是生怒那也是仪态万千……”
“别以为是魔教的人,我就不敢动你!”目光如炬,杀气沸腾!
“哎哟,您乃堂堂药王谷的薛大小姐,奴家哪敢挑衅您的威严。”妖姬搔首弄姿的笑言,“奴家可不想像花苑中那些可怜的女子,争来争去,不仅没争到太子殿下的宠爱,最后还落得森森白骨的下场。”“知道就好!”薛如雪甩袖而去。
妖姬翘起兰花指,捋了捋垂在额际的秀发,看着亭中的太子殿下笑得分外妖媚,“果真是祸水,竟把那疯女人给迷得三魂不见七魄……”眼角觑见东宫总管靴公公匆匆而来,立即闪身隐住身形,离开此地。
小靴子公公匆忙到了雅亭,规规矩矩的给太子爷和郁家小姐行了礼,也不顾及有郁香容在场,开口言道:“爷,表小姐派人来唤您过去一趟。”
噌!
太子爷激动得从睡塌上跳了起来,压抑的兴奋中透着难以置信,“你、你、你说什么?”
“爷,表小姐请您过去。”
“……”
刹那间,太子爷恍若置身天堂,脑中一片混乱,最终只留下一个念头:媳妇召见他了媳妇召见他了媳妇召见他了媳妇召见他了媳妇召见他了媳妇召见他了媳妇召见他了!
自从接到‘召见’的‘圣旨’,太子爷就变得不正常了。
郁香容本以为他会抛下一切马不停蹄的赶往雷霆王府,不料……
咳咳,太子爷先是入厕出恭,然后再沐浴焚香,最后还招来宫里的老嬷嬷为他束冠理发,换了个时髦帅气的发型。
他张着双臂,宫女们躬身为其穿衣,小靴子公公跪扑在地,小心翼翼的为他穿上鞋袜,“爷,您看这样行吧?”
李宸煜垂首看一眼,凝眉否决,“不行,换一双,喏,就那双绣着流云深黑的鎏金靴,菲儿喜欢上面的云团。”
“是。”伺候在身旁的宫女忙去鞋柜取出流云靴。另有宫女拿来一条镶嵌深蓝暖玉的腰带,恭顺的跪在他脚边,展开双臂欲将腰带缠上精壮的腰身,却被他伸手抽走,拿在手中翻看把玩,“镶这么大的珠宝,会不会太俗气啊?还有这颜色,会不会太艳了?”
识趣的宫人立马又去拿来一条颜色素雅的腰带,可他却又道,“会不会太素了?上面一点儿点缀都没有,够穷酸的……”
哎哟,爷~您这是闹那般呢?一会儿太艳,一会儿太素。镶个宝石嫌太大,俗气!不嵌珠宝,又觉得穷酸!
“……”
满屋子的宫人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怕他一不顺心就大发雷霆。常言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家太子殿下一怒之下,自然也是白骨森森血流成河。
在宫人们满怀期盼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