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叶宁旋风一般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然后她看到,欧阳夕凉跪在床边,握着容初夏的手埋首在床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叶宁走近一看,也不禁被容初夏的脸色吓到了。
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苍白得如同透明的纸一般,气若游丝的呼吸、紧闭的双眸,使得她整个人都毫无生命力。
叶宁脸罩寒霜执起容初夏另一只手,片刻之后也忍不住暴跳如雷:容初夏的孩子,真的危险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见到欧阳夕凉如此颓败的模样。
“叶宁,我手上救起的人无数,独独救不了我的孩子!叶宁,你说,这是为什么?”欧阳夕凉哽咽的声音,让人不禁喉咙酸涩发堵。
叶宁下意识想催动绛云镯,水岚的声音制止了她:已经是死胎了,你不但救不回来,还会害了她的性命。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失去孩子?叶宁无法克制心中的愤怒!
这个孩子跟她无缘,不能强求。水岚平静地说。
叶宁望着容初夏毫无生气的脸,回想起两人相识的第一句话,她笑容灿烂地说:“我叫容初夏,叶宁!”
无端的,视线就有些模糊。
“叶宁,为什么老天从来都待见我一下?十几年前,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母妃在我面前永远的闭上眼,十几年后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在我面前失去生命!叶宁,我是不是很没用?”欧阳夕凉,一个七尺男儿,绝望地在叶宁面前嚎啕大哭。
叶宁见状,微微昂起头将眼泪逼了回去,她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既然待你太薄情,你也无需待他厚道。夕凉,谁害你至此,我们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回不来了。”欧阳夕凉说,他心心念念盼着这个孩子,结果却等来这样的噩耗!
都怪他,要不是他仗着自己医术过人,又是诡异谷的弟子,太轻视对手,怎么会让妻儿陷入这样的危险境地?
“欧阳,你真让人失望!不去报仇,在这悲春伤秋!”一股强大迫人的气势忽然盛满了狭小的空间,君夙凌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欧阳夕凉凝滞了片刻。
君夙凌将叶宁拉开,同时也毫不客气地将颓废的欧阳夕凉踹到一边。
一缕缕淡绿色的光芒自君夙凌的掌心升起,缓缓将容初夏整个人笼罩起来……
叶宁看到,君夙凌手上并没有绛云镯!
“为什么不带这红晶灵兔?”君夙凌冷声质问欧阳夕凉。
欧阳夕凉静默不语。
“我与叶宁都送过她炼器,为什么没一样带在身上?”君夙凌语调变冷。
“小君君。”眼见欧阳夕凉都愧疚得想自尽了,君夙凌还变本加厉地训斥欧阳夕凉,叶宁忍不住想阻止他。
“这世上没有什么巧合!既然明知自己不是某些人的对手,多做些防备又如何?欧阳夕凉,你真的是愚蠢到极点!”
“是我害了她!”欧阳夕凉颤抖着道。
“本来就是你害了她!原本我以为你会是容初夏的归宿,可是我错了!你连个男人都不配!”
“我不配。”
“那就站起来,让自己配得上她!”君夙凌语声冷厉,“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这副鬼样子,我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欧阳夕凉猛然一颤,抬首看向君夙凌。
君夙凌俊逸无双的面容上盛满了寒意,“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若是做不到,那就别后悔!”
“我不会让他们好过。”半晌,欧阳夕凉才咬牙道。
君夙凌收回手,清冷的目光落到容初夏身上,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孩子保不住,好好给她调养身子。至于下毒的,是欧阳越。”
闻言,欧阳夕凉双拳紧紧握住,眼底迸射出冰冷的恨意!
叶宁心疼着容初夏,又让君夙凌与欧阳夕凉离开。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容初夏苍白的面容,再次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将所有她在意的人纳入保护的羽翼中,再也不让他们受任何的伤害!
欧阳越,这笔仇不管欧阳夕凉他们怎么报,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叶宁看向太子府的方向,目光冷冽得让人不寒而栗。
……
皇宫。
欧阳夕凉怒气冲冲地直闯御书房。
正在批阅奏章的欧阳泽忍不住沉下来喝道:“大胆欧阳淳,没有朕的旨意擅闯御书房,你可知罪?”
“我只问你一句,容晋鹏人呢?”欧阳夕凉不惧地对上欧阳泽的目光,冷冷地道。
欧阳泽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顿时在奏章上留下鲜红的一点,他不禁皱起眉头。
“容晋鹏好好地在天牢之中,你无权过问。”
“把他交给我,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解了你身上的毒!”欧阳夕凉逼视着欧阳泽。
欧阳泽不由得勃然大怒:“你这个孽子,不孝也就罢了,竟还敢威胁朕?”
“交不交随便你,反正那不是我的性命!”
“你!”欧阳泽气绝,可解掉他身上的毒这一点,对他来说无疑是诱惑的。
这些年他半夜受尽了毒性发作的折磨,原先他御医都以为是顽疾,没想到是中毒。作为上位者,没有谁比他更贪恋手中握着一国之主最高权力的滋味。
“我要容晋鹏的人!”欧阳夕凉说。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欧阳泽想怒,可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是啊,活着才是件有意义的事!
“但凡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