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雅芸哇地哭了出来，捂着脸伤心地跑走了。
活该！歆梦暗道，谁让钱雅芸不自量力觊觎萧琅，还咒她已经死了。
明明她就活生生地站在，咳，躲在这里。
“偷听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萧琅的声音很冷，还夹带着没有完全消去的怒气。
歆梦一震，缓缓站了起来，绕过灌木丛走到萧琅的面前，对着他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垂低眼帘，眸光不经意落在了他腿上的薄毯上。
柔软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她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每看到一次，她的心都会忍不住痛一次。
“小九，本皇子记得你进府不止一个月了吧。”察觉到歆梦的目光，萧琅不由皱了一下眉。
他的双腿这个样子已经有三年时间了，早已经不是秘密了。别的人看到会流露出怜悯或者惋惜的目光，而小九流露出来的情绪却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如果非要说，那根本就是一种很淡的，几乎让人捕捉不到的隐痛。
虽然萧琅的话里并没有带着询问的意思，但是歆梦还是抬眸看向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旋即又垂下了眼帘，默默在心里道：“准确地说是一个月零三天。”
“你应该留点心学学府里的规矩了。”他不悦地眯起眸子，“要是梦梦回来看见你这副模样，一定不喜欢的。她若是要赶你出府，本皇子可是不会帮你求情的。”
话音一落，萧琅自己先愣住了。他今天这么了，怎么会跟一个下人说这样的话，而且这个下人还是他一时不忍，从难民堆里捡回来的又黑又瘦的哑巴。
歆梦听了，却在心里默默想：“莫非是我以前太过讲究礼节，他才会认为我回来了，一定会把不懂规矩的下人都赶走？”
默了片刻，萧琅回过神，道：“以后不要再做偷听的事了……你听到本皇子的话了吗？能做到就点一下头。”
抬起头，歆梦使劲摆了摆手，然后指着他后方的灌木丛。
萧琅皱眉：“就算你躲得隐秘，没有被钱雅芸发现，这种行为也是不对的。也就只有本皇子不跟你计较，换了别的主子，非狠狠打你一顿不可。”
他瞥了一眼歆梦单薄的身子，嫌弃地道：“小九，就你这小身板，不用十下板子，估计你就得去见阎王爷了。你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当初本皇子怎么就偏偏捡了你回来呢？”
歆梦：“……”根本无法沟通嘛！
她干脆撇下他，一头钻回那丛灌木。
要走也不告退，就算不会说话，也应该躬个身子，看来小九确实需要学一学规矩了。他不跟小九计较，可万一哪天府里来了贵客呢。
萧琅摇摇头，正要驱动身下的木制轮椅要走，歆梦却去而复返，并且挡在了他的面前，手里还端着一个红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青花瓷茶盏。
她用瘦削的下巴指指茶盏，指指他，又指指花园的入口。
“你刚才是来奉茶的？因为看见本皇子与钱小姐在争执，你没敢过来，才躲在灌木丛后面的？”
歆梦用力点头，弯起唇角浅笑了一下。
看见她的笑容，萧琅的桃花眸闪过一丝疑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