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希家里办喜事,吕良的舅家姜家也过来给田希道喜,顺道向吕良借些钱使】
吕良成了举人,社会地位得到了大大的提高,可在清泉村里却没什么威望。
一是他是个入赘的女婿,村里人多是夸田希慧眼识人。二是因为吕良囊中羞涩。
这第二点最是要命,哪个举人不是用钱堆出来的,拜先生、买书、赶考,那样不要钱?
吕良投靠他舅家的时候,虽说也有些钱,可到底是花一点少一点,到如今早不剩什么了。
这些年吕良的花费,田希全给他包圆的,吕良虽也有些知觉,可久不闻柴米,到底是没多大感受。
姜大舅问吕良借钱是为了买地,他们一家子向人打听过了,吕良成了举人,这免税的田地可就不止原来那个数了。
有些个亲戚还跑他们家来,说是愿意将田地挂在吕良名下,还说这田地还是由他们自己种,不会让吕良麻烦的。
吕良听了姜大舅的打算,直说没钱。这府城消费高,吕良自己的钱饷不够用,还要时常让田希送来些,哪里存的下钱。
姜大舅听了吕良的推脱,便什么脏话都往吕良身上招呼,将吕良的爹娘也骂了进去。
姜大舅也知道今天田希嫁女儿,不好说得太多,便强拉着吕良到外面去,往吕良身上打了好几拳,威胁着吕良,说吕良要是不给钱,就将他怎么对付他大伯一家的事捅到县令那里去。反正他拿不到钱,买不到地,这便宜干脆谁都别想要!
兼之,吕良又听村民说,周勇如何如何厉害,就是不科举,靠着他爹也能得到一官半职,可比吕良有出息多了。
吕良心思敏感,本就会多想,听了这些话心里气得不行,便又去找青蒿,想确认一下,这借住在他家的道人,是否是刺史大人所说的仙人。
据说当今圣上,近来迷上了修仙之术,听到有那么个年逾百岁的道人,便招到了宫里。
只是那道人,在宫里呆了几天便说要走,这一走就再也没找到过。吕良从他那读书人的圈子里,听到了些风声,便想起他家的那位道人,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
吕良想着要是能将这消息告诉刺史,少说能在刺史哪里留下个好印象。
青蒿对吕良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便让守在外面的阿陈回绝了吕良。
吕良今天哪哪儿都碰壁,吃晚饭的时候又被人敬了几杯酒,整个人就有些不对劲。
吕良会来田沅房里探听一下青蒿的事情,也是因为听下人说,田沅现在每天都和那仙人在一块,怎能不惹吕良眼红?
吕良原只是想着,小孩子肯定是藏不住话的,稍微问两句,指不定就什么都说了,哪想到会是这等结果。
其他人听到田沅的哭喊声,也是立刻就跑了过来,田沅的娘也不过是比田希晚了两步。
因此,田希暴打吕良的那几下,田大娘是全看见了,只是田大娘早对吕良死了心,便没有上前制止。
赵老头握着根烧火棍,跑进来道:“老爷,是不是家里进了贼了,贼在哪儿呢?有没有伤到小娘子?”
田希指着躺在地上的吕良道:“你瞎了啊!不就在地上躺着吗?快把人给你拖出去。”
赵老头想也不想,上前先踹了吕良几脚,又拿烧火棍往吕良身上狠狠地打了几下,一边打一边道:“也不看看这是谁家,敢来这里撒野。我打你、我打你、看我打不死你。”
赵老头年纪大了,一到晚上这眼神就越发的不好,竟是没有认出,躺在地上的那人是吕良。
田希显得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出去吧。你去真人那里,将我弟弟叫来,我有话和他讲。”
赵老头道:“好的,那这地上的这个要不要拖出去再打一顿?”
田希道:“不用,将让他在地上躺着,他被我砸晕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
田大娘进来,将田沅抱在怀里道:“阿爹,阿沅今晚跟我睡,我先带她回屋去了。”
田希叹了口气道:“你先带她去你房里呆着,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动静,你都别再出来。对了,阿沅脸上好像被打了,你记得给她弄点冷水敷一敷。你先别睡,阿沅脚好像也伤着了,我一会儿让二弟过去看看。”
田大娘轻轻应了一声,便抱着田沅回了自己屋。
不一会儿,开阳便来了,道:“师父他老人家,听到意意的叫声便过来了,他在门外遇到意意,已经去给意意看伤了,你不用担心。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田希掩面道:“家门不幸,我怎么找了这么个倒插门的女婿,我没想到这人竟是长了一副狼心狗肺……阿沅还那么小,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开阳也不多问,他已出家,还认这门亲戚也不过是为了多一条退路。他年少离家,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也就和田希还能说上几句话。开阳问道:“那你要如何?”
田希将手从眼前放下,问道:“我记得你是学过医的对吧?”田希看向地上人事不知的吕良,继续道:“今天是三娘的好日子,不能见血。既然我都将他给打晕了,那就让他在床上多躺几天。”
开阳一听便道好,兄弟良俩亲自将吕良,抬回他的书房。
“啊……”一声及其痛苦的声音从吕良的书房里传来,一些睡下的村民被这声响儿闹得翻了个身,自此书房里再没了声息。
“嗬……”田沅疼的脸上火辣辣的,忍不住将头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