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夫妻,也不过是一对假夫妻。
原本日子这么过下去,也没人会去捣乱,可谁叫这郑家倒霉,刚安定下来,就又出了事。
郑舅舅原本就是在赌桌上输掉了家业,平日里自然还会玩那么一个子,但那一次输得惨了,便再也没有放开。
但没想到的是,郑舅舅自个儿不敢玩大的,他的儿子倒是有样学样,将自个儿的命,都差点输了。
田涓听到这里,一抽气,倒是先将自己吓着了。
田浩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据说输的有点大,欠下的钱要是再不还上,就要将两条腿都打折了,再将手指头一根根掰断。”
田沅拿了手边的一个果子,往田浩怀里一丢。
“你说这些吓人的东西做什么,找重点的说了,听了说了这一车的话,都还没讲到点子上。”田沅气呼呼的道。
田浩接过果子,拿在手里,直接就咬了一口。
“我这不就要说道重点了,你接着听啊。”田浩两三口咽下果子,道:“能开赌坊的自然不简单,欠下的赌债,那就是郑家一家人的事情,一个都逃不了。”
一家子人将能卖的都卖了,就连原本在家洗扫的妾也卖了几个,可还是没将钱凑齐。
都知道“久病**前无孝子”,可后头那一句,知道的人就少了,这“久贫家中无贤妻”,外头的欠债还没凑够钱,这后院就起了火。
郑家的媳妇,许是实在受不了那样的日子,竟然一齐卷了钱,偷偷的走了。也不知是事先说好的,还是不约而同的做了这样一件事。
后头郑家去报了官,想将人和钱都追回来。但那几个媳妇也不是吃素的,她们情愿将钱给了县官做打点,也不愿再回郑家去。
好不容易凑到的钱,就这样没了,剩下的那点儿郑家人,差点就一齐抹脖子了。
郑舅舅在那段时间里,也一直和自个儿儿子,呆在一起,没顾得上那个媒婆。可偏偏就是那个媒婆,给郑家带来了一丝曙光。
那家赌坊的主人,居然要嫁女儿,许是因为钱有了,就想要找个读书的做女婿。可真正的读书人,哪敢跟这样的人家沾上边。
那赌坊主碰了灰,干脆撒了钱,让那些媒婆去搜罗搜罗看。
说到这里,事情就能连起来了,想来那郑家舅舅,是希望田汾娶了你赌坊主的女儿,让那赌坊主看在两家成了亲家的份上,将那账给一笔勾销了。
田涓忍不住问道:“那个赌坊主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让那两人过来,这样说的?”
“嗨!妹妹你也想得太多了,就算拿开赌坊的名声不好,可人家有钱,哪用得着这样上赶着的。如今闹腾的这些事情,都是那俩人一厢情愿的,两头瞒着的。”田浩很肯定的道。
田沅凉凉的来了一句,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田浩道:“这管不住自己的手,那输掉那么多钱的人,你以为这嘴巴有多劳。喝多了,就什么都跟人说了。那边的那些邻居,都当笑话和我说这些。我听了也就回来了。”
“看来这事儿,都是郑家自个儿闹出来的,和三郎没多大关系,阿涓你就放心吧。”田沅安慰道。
田希听了这事儿,就得出一句来,他指着田浩道:“你可不准去摸骰子知道不?要是让我知道,你去了那种地方赌钱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钱氏也道:“郑家的那几人女人,倒都是清醒的。可怎么就嫁给了那些个东西呢,真是被糟蹋了。”
既然这件事跟田家没有直接关系,那田家所有都不用担心,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了。
就连田希,都换了草鞋,拿了锄头去伺候他那小半亩蔬菜田去了。
可郑家那边,却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了,不抓紧了怎么能行呢?
那到底是田涓的舅舅,在田家人面前,出了这样的事情,田涓自己都觉得丢人,干脆关在自己房里,做起了鞋子。
田涓拿着专门纳鞋底的粗针,在厚实的鞋底上穿针引线,一天就将大半个鞋底,给纳好了。
等到了第二天,想接着做下去,便听到外头又吵了起来。
田沅拿了本书,正给阿佑念上面的故事,便也听到外头的声音。
田浩和田希早去外头干活去了,男主人一个不在,这门自然是紧紧的关着。
外头的人,又是郑家人,这一回干脆一个不拉的全来了。
郑舅舅以前富贵的时候,生了不少儿子,都长得人高马大的,往田家门口一站,很能唬人。
他们这次来,也不说别的,就说要带田涓离开。
村里的人跟看戏似得,一波接着一波的,围在田家周围看热闹。有些人还要点评上几句,或者插个嘴儿,跟郑家的人,说上几句话。
田涓的亲生母亲姓郑,按说是和郑家更近一些,要想将人要回去,也是有理的,可在人情方面,就不那么站得住了。
哦……田家辛辛苦苦将人养大,如今出落的那样标致,都舍不得将人嫁出去,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养着,出门有两三个人跟着,就怕出点什么事,宝贝的跟什么似得,和亲生的一般无二。
听着这外村来的这些人,那样大声叫喊,编排出一些,让人半点都无法相信的话。可那些话还都似模似样的,要是不知内情的,还真以为田涓他们兄妹两人,在田家受了天大的委屈。
给田浩报信的人早就去了,田浩也带着人,回来的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