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田汾便向学中先生告了长假,然后呆在家中准备行囊。
田汾带的最多的,就是他的书,以及他常用的文房四宝,对于其他的东西,田汾并不知道该带些什么。
田沅和田涓拿起了针线,给田汾赶制了一些衣物。
“这鞋子特意加厚了底,里头还夹了刨花,也耐磨一些。原本还想加一层皮子,可是有点儿来不及了。”田沅看着田汾,竟是有些舍不得。
田涓低着头,摸着摸放在桌子上的衣物,道:“这衣服是我给你做的。不过听那唐郎君的话,外头的人穿的衣服,和咱们这里的有些不一样,就只给你做了几身够替换的。”
田汾看着衣物上那细密的针脚,道:“劳烦两位了,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什么都不用说,等去了外头,一定要记得常寄信回来,报报平安。”田沅略带哽咽的说道。
这里又不像现代,通讯那么方便,打个电话就成。寄信也只能通过驿站,但那丢件率,那真是不说也罢。
找了个宜出行的日子,田汾便跟着唐渊的商队,一道出行了。
田家一家子,站在十里亭外,跟田汾做着最后的道别。
田希看着站在远处的,田汾的同窗,只拍了拍田汾的肩膀,道:“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了,在家里说的话着够了,你自己当心着些。一个人在外头,到底会苦闷一些,别有个病痛什么的,平日里都注意着些。”
田希指指那头,站着的田汾同窗,道:“他们来送你,你总要去和他们说点儿什么,去吧……”
田汾却犹豫着,他向周围看看,问道:“阿涓她时不时在车里,怎么不见她下来?”
钱氏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向马车那儿看了一眼,道:“四娘没有来,她说怕来了后打那个姓唐的小子。你要是听了那小子的话,也不会那么早早的,想着出去看看。”
田汾颇为哭笑不得,摇摇头,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怎么能怪到别人头上。既然阿涓没有来,那我就先跟你们二老拜别。”
田汾双手举于身前,朝着田家二老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在脑门儿上留了个带灰的忧。
钱氏忍不嘴了眼,她拿出帕子,弯腰哭着道:“可记得回来啊!养了你这么些年,还没享着你的福呢。”
“哎……我只出去三年,三年之期到了,我定是早早的赶回来。”田汾道。
田浩看着这场面,也有些难受,可他到底是家中长男,便上前锤了田汾一拳。
“你这小子,可一定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要是三年后不见你踪影,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田汾略微狭猝的道:“定是不会让阿兄操劳奔波的。”
田沅陪着田涓坐在家中,看着田涓哭泣。
“快别哭了,脸都要磨掉一层皮了。在这样哭下去,怕是连皱纹都有了。”田沅从阿华手中,结果洗干净的热布巾,继续给田涓擦脸。
田涓哭得直抽抽,她一抽一抽的,说话都说不利索。
“他……他……他就这样走了?哇……”又是一阵埋头大哭。
田沅耐着性子,劝道:“今儿一早,三郎就敲了门,要和你道别,是你不开门的。”
“我……我……我……我以为……我要是不出来,他就不会走了。”田涓趴在桌子上,右手握着拳头,打着桌面儿。
田沅瞄了一眼阿华,见阿华也是一脸无奈。这劝了劝过了,可田涓还是想哭,便只能让她哭去了。一主一仆,一坐一站,看着田涓哭泣。
哭了一段时间,田涓收了哭声,慢慢的抬起头来,吸着鼻子看田沅。
田沅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道:“自己擦擦吧,还想哭吗?”
田涓哭得连双眼皮都肿成了单眼皮,她还是一抽一抽的,“嗬……嗬……先不哭了,可我心里还是难受。呜……”
这还没完了?怎么那么能哭,从田汾出门道现在,田涓的眼泪就没停过。
“阿姐……”田涓张着一双兔子眼睛,看向田沅,显得格外的可怜。
“怎么了?你要是现在想去送送三郎,倒也还来得及。”田沅道。
“不是……我渴了。”田涓脸红着道。
田沅一哽,不过也是,都哭了怎么些时候了,要是拿个碗,让田涓捧着,怕是都能接到小半碗的泪。
阿华立刻可田涓倒了杯温水,送到田涓面前。
田涓接过后,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然后拿着个空杯子,眼巴巴的看着阿华。
阿华立刻会意,又给田涓倒了满满的一杯。
田沅看田涓那样子,便道:“你说你哭什么哭呢,三郎又看不到,也不会转了心意,继续呆在家中。倒是将你的眼睛哭肿了,脸也擦的糙了。”
“嗝……”田涓喝饱了水,打了嗝儿。
田涓急急忙忙的放下水杯,道:“可千万别告诉阿兄,我不哭了还不成。”
“成成成,你想怎么都成。”田沅拍了拍天就你的手,真是实意的道:“可算是不哭了,既然不哭了,那就好好的擦把脸,再换身衣裳,脸上重新上个妆。听你哭了怎么久,我还以为家里又多了个阿佑呢。”
还是有些泪水,会从田涓眼中滑落,田涓不好意思的,用帕子将脸遮了起来。
“定是我哭得多了,将眼睛给哭坏了,这眼泪自个儿落下来了。”田涓小声道。
田沅赶忙道:“现在知道要紧了,让阿华给你新拧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