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此次来此,一是为了将北边的皮草,运到南边去卖去,二是从南方运粮食过来,只等着蝗灾再抬高那么一点价钱,卖给那些灾民。
别的地方已经发现的蝗虫的踪影,虽然还不明显,可形成规模只是早晚的事情。
每每发生蝗灾,都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一是地方父母官不作为,二是那些农民也没有什么消灭蝗虫的方法。
田沅思量了许久,以前那些言情,也都有提到过的,不外两种方法消灭蝗虫,一是用火烧,二是吃。
不过田沅还是更加希望,此地不要有蝗虫出现,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今年的秋老虎,格外的厉害,那些在田中收割粮食的农民,却觉得这太阳好,才能将粮食早些晒干。就算是大中午的,他们也在地里干得卖力。
田希让沈朴出去打听打听,是否附近真的有蝗虫的踪迹。他本就在县衙里做事,这关于民生的消息,总能快那么一点。
这事儿还真不能往外说,扰乱的人心,怕是都无心干活了。
沈朴小心的打探了一番吗,还真就让他打听出来了,这邻洲确实有一个县发生了蝗灾,可离这里还远着,不一定会到豫州这里来。
可田希却不觉得,有些东西,你越是不想它来,它偏就来了。
田希咬咬牙,让人杀了一头猪,给他田中的佃户加餐,让他们加快收割的速度。收割下来的粮食,也要加紧暴晒脱粒,好储藏起来。
田沅则买了一批鸡鸭崽子,让那些佃户的养着,说是过年的时候要用。
这火烧到底不靠谱,要是不能控制火势,烧到其他地方,酿成灾祸,那可就罪过大了。
这鸡鸭本就是吃虫子的,虽然数目不多,可也总能出上一份力。
田希天天往天上看,就怕那天下起了蝗虫雨。如今田里大多数的粮食,都已经收割完毕的农田,还是万分担忧。
这天田里的没了,可晒谷场那里,满满一地都是粮食。要是这时候来了蝗虫,可来都来不及,将粮食收起来。
沈朴又传来的消息,这蝗虫吃完一个村,便会飞到另一个地方去,蝗虫长着翅膀的,谁都不知道它下一处去哪里。
可沈朴打听下来,这蝗虫竟是往豫州这边飞来了。
这还是临泉县的县令,与那管理发生蝗灾那一县的县令有旧,那位县令写了书信过来,临泉县县令才知道了。
临泉县的县令,在心里恨死他那个同僚了,这种事情早些上报,即使救治,也算是将功抵过。如今给他书信,算个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同流合污吗?
临泉县县令从那书信得知,那些蝗虫是往豫州来的,便万分焦急。这临泉县虽然在豫州较为中心的地带,可他这里确实产粮的大县,这些年来这县中的产量更是节节攀升,说不得那些蝗虫知道这里能让他们吃饱,就冲这里过来了呢。
临泉县县令便找了他的幕僚,商量这事情。他想的是防患于未然,最起码别让他的政绩,写的太过难看,他还想着往上走走了。
田沅没有找上沈朴,贸贸然的去搭县令那条线。她先自己做了一份灭蝗的计划书,然后放在抽屉里。
那个抽屉里,除了那一份计划书,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田沅看着那个抽屉,希望可以不用打开。
先是田希在自家的晒谷场那里,支起来了遮天的细密的渔网。村人看着觉得奇怪,觉得田希闲得慌,又不打鱼,支那么多渔网做什么。还将好好的太阳,分成了无数个小格子,渔网底下的谷粒,都不能好好的晒太阳。
田希只说是怕那些雀儿来啄食谷粒,所以才支了网子。众人也只觉得田希吝啬,明明他家的钱比他们加起来的都要多,却还要算计那么一点点,被雀儿偷吃的粮食。
而且这些网子难道不是用钱买的,这买网子的钱,还不一定抵得上,那些被保护下里的粮食的钱呢。
钱氏****在家中拜神,还往山中的道观里,添了不少香油钱。
唐渊早已离开此地,他带着一批粮食,去了那受灾的地方,去做起了买卖。
这晒场的谷粒,要每日翻动,不少农民都拿着木制的耙,弯腰干活。
其中一个黝黑的老农,那木耙支着身子,单脚站地,用挂在脖子上的布巾,在脸上擦了一把。
老农眯着眼睛,看着天上那蓝蓝的天,他又往远处望了望,觉得这天意外的好,真希望这天能一直好下去,这样这今年的谷子才能晒的好。
老农又低头干了一会儿,然后再抬头看看天,这一回他却狠命的眨了眨眼睛,来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
老农指着天,将手中的木耙子一丢,拼命的喊道,“蝗虫来了!蝗虫来了!”
其他农民像是看笑话的一般,道:“你这老东西,不会是晒糊涂了吧?咱们村里多少年没有来蝗虫了,你可不要说胡话。”
其中一人,将木耙子往土墙上一靠,扶着那老农道:“我还是扶你去那边儿坐会儿,你先歇歇,再喝碗凉茶,一会儿再干活。”
老农端着那碗水,手上直哆嗦。他将那碗水,往他面前那人的手中一塞,也不管那里面的水,全洒到了人身上。
“嗨……你说这老头,不会是糊涂了吧?”
那人将手中的茶碗一放,继续回去看过去了。
那老农往田里长家里跑,这村里年轻的后生,可能不知道这蝗虫的厉害,可他还记得年轻那会儿,那蝗虫能将藏在缝儿里的干瘪粮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