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儿哒……嘚嘚嘚…哒哒哒。”田沅坐在小毛驴上,一摇一晃的看着四周。
田沅真的是太开心了,终于可以到外面,四处看看了。
小毛驴走在铺满枯枝的小路上,一路行来,踩断枯枝无数。
这小毛驴似是知道她背上人的心情,一路走来亦是雄赳赳,气昂昂。
田沅骑着小毛驴在村子里转了一小圈,见到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烟,空气飘着满满的香味。
那是猪肉独有的味道,有些人家更是把肥膘切下来,拿来炼猪油,那味道就更浓了。
这烧猪肉的味道刚闻着的时候还觉得香,闻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田沅便叫人牵着驴,带她去找田希。
家里人愿意让田沅出来走走,已是极大的宽容,可也不能让田沅一个人在外面,便差了不少人跟着田沅。
这不一个人在前头给她牵着毛驴,一个跟在她身旁时不时得扶她一下,生怕她掉下来,还有一个拿着个篮子在后面跟着,那篮子里面放了一些田沅能用得到的东西。
田沅摸了摸小毛驴的脖子,让人牵着驴向晒谷场走去,那里正在主持分猪肉,田沅的爷爷田希也在那里。
这村里到了年尾一共要分两次肉,一次是今天,村里所有人都能得到一块,另一次是各家祭祀先祖的时候,等祭祀完先祖,所供奉的三畜,当场就分给族中子弟。
村中住户并不是个个富裕的,总有些特别穷困的,一年到头就等着这次分肉,那可是他们一年中唯一一次能吃到肉的机会。
这不,还没等田沅到达晒谷场,就看见不少人,拿着一块肉,满脸笑容的往家里跑。他们手中拿的肉或大或小或肥或瘦,可每个人都是开开心心的。
等田沅到了晒谷场,便看见那里还有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一起,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块块切好的肉。
“阿爷好,村长爷爷好。”田沅慢慢的从小毛驴上下来,走到田希身边。
田希正坐在一旁,看着他手下的保长给村民们分肉。这分肉也是要做个仪式的,请来的杀猪匠将猪处理干净后,由田希先切上第一刀,然后再将刀交给杀猪匠将肉给分好,再由保长按着花名册,一块一块的交到村民手里。
等这些村民将肉拿到手,都要到坐在一边的田希和村长这里道谢。
田希和村长旁边都放着一个框子,里放满了用红线穿好的铜钱。那些村民来一个,田希和村长就让人从框里拿一串钱出来,交给村民。
这钱并不是每年都有的,只有收成好的时候,田希和村长才会商量着拿一些钱出来分给村民。而且这钱也不是每个人都拿的一样的,有的人多有的人少,全凭他当年种得粮食的多少来衡量。
“我的乖孙女来了,骑这毛驴骑得开心吗?”田希慈眉善目,分外和蔼的道。
田沅点点头,道:“恩……骑得开心的,我一会儿再让人领我到别的地方走走。”
“可别走远了,一会儿还得带着你回去呢。就让人带着你在附近转转。”田希亲自将田沅抱上了驴子,让下人接着带田沅出去逛逛。
现在晒谷场中蔓延着一股子血腥气,连田希自己都觉得不好闻,当然是不会让田沅在这里久待。
田沅坐在驴子背上后,小毛驴仰起了头“昂……恩……昂……恩……”叫了两声,这才抬起蹄子,被拉着走了出去。
田沅坐在小毛驴上,扭过身向田希和村长挥着小手,眨巴眨巴小眼睛,等小毛驴载着她走远了,才扭过身,看向前方。
田希和村长见到田沅那讨喜的小模样,不自觉得也伸出手,朝着田沅挥了挥,等做完这动作才觉出不妥,俩人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放到嘴前,清咳两声,以掩饰尴尬。
晒谷场里多是男子来拿肉,有些人家里穷,都没柴烧水洗澡,一年到头在身上不知积了多少污垢。
田希和村长有时不得不捂着鼻子来,接受一个个村民的道谢,最后实在受不了,干脆叫了保长过来,让他将这钱和猪肉一起发给村民。
田沅是一点也不知道她阿爷受的罪,自个儿快活的看着四周的杂草。如今春风未过,万物尚未复苏,田野里都是枯黄的杂草,难得有一点绿色。
田沅一直坐在小毛驴背上,下人们并不让她下地,一是怕她乱跑,二是这村里到处都是泥巴路,也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将路给修整齐了,有些地方还长着青苔,要是让田沅摔了,连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要替田沅难受。
这晒谷场周围的人家,倒是挺多,屋子一排一排的建造在一起,远看着还挺整齐,可近了在看,便会发现这屋子的好坏,差距还是蛮大的。
看那房子便能知道,那家富裕,那家拮据。
顶好的房子是用青砖起的,次一点的用的是夹杂着麦秆的泥砖,再次一点的可能就是用别人家的材料,东拉西凑才造起来的。
田沅还注意到有一家人家的屋子整个儿都倾斜了,这可能是地基没打好,房子渗了雨水造成的。
有些人家门前还种着一些耐寒的作物,这倒是给灰扑扑的房子增加了一点亮色。
还有的人家家里种着几棵树,一看便能看出是棵果树,只是如今枝头上都光秃秃的,别说果子,就连叶子都不见一片。
田沅让人牵着小毛驴继续走走停停,看见个觉得新鲜的,就让下人给她说说。就是个绿叶菜,她也有不认得的,再说地方差异,一样的东西,在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