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田家张灯结彩,外头门上挂了红绸,一看就是在办喜事。
田沅今日穿了身玫瑰红的上襦,下身系了一条葱绿的挑线裙,这一身红配绿,还是田沅做了很长的心里建设,才穿上身的。
田沅随手问了个来帮忙的妇人,道:“看见二郎了吗?一会儿要用得着他的啊。”
“不知道呢,就看见他往外头跑了,但不知打跑哪里去了。”那妇人说完,便去忙手上的事情了。
田沅一声叹,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连田希和钱都同意了,哪还有什么阻碍。
那沈朴沈先生,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在半年前抓着两对大雁,上田家来提亲了。
村里不少人,都以为那沈先生是想让自己儿子,娶了田沅,可没想到他是给自己求亲。
等到了这一刻,田沅才知道,她那阿娘,竟早就给这位沈先生送过不少东西了,就连外衣都有。
田沅自是为自己阿娘开心,苗头虽说早就有了,可沈先生能等那么多年,也算是有心。
田沅舔着脸,与她阿娘一道睡了一晚,才从她阿娘口中套出来,是她阿娘点头答应了,沈先生才上得门来。
这一桩婚事,怕是只有田家与沈朴心中是如意的。
沈朴的爹娘尚未去世,可沈朴却过得并不好,每月从县衙领了禄米,便要先给爹娘送去一半,只要送迟了半日,他那继母便要说他不孝。
沈朴愿意给钱,不过也是想用钱买个清净,可在一年前连这清净日子也没了。
他那继母,见他的儿子成年了,竟是打起了他儿子婚事的主意,理由也是现成的,他家没个女主人,由祖母来说婚事,不是再合适不过。
沈朴为了自个儿儿子好,也得再娶个媳妇进门。沈朴有心,田大娘有意,这婚事便成了一半。
田大娘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怎的,竟也有了念想。这些年也不是没人上门给田大娘说亲,可田大娘一直不松口,做爹娘的也不想硬逼着人加,这事儿便一直僵着。
等与沈朴的亲事说定了,田沅知道后,那真是要拍手相庆。
田沅立马开了自己的箱子,找了两匹放太阳底下会有闪光的缎子出来,打算送给田大娘做嫁衣。
可田浩也是高兴的,可沈朴突然从他的先生,变成他的继父,他却有些转不过弯来。
吉时很快就到了,田沅赶忙让人去寻田浩,这田大娘出门,还得由他领出去。
田浩出现的很及时,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逢人便笑,没一会儿,就到了主屋门前。
田沅拉着田浩问道:“你去哪里了,一会儿再说你,先进去守着门,一会儿多要写红封。”
“我知道的,等我拿到了,一定转交给你,让你粘粘喜气。”田浩笑嘻嘻的道。
田沅推了田浩一把,道:“去!都成了秀才了,还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我扇你的嘴。你别听外头的人瞎说,那些话听听就过去了,阿娘才三十出头,她愿意嫁了,难道还让她给那贱人守着?”
田浩将腰间的红绸扎进了,道:“我都知道,我觉得阿娘嫁了也好,还在这村里住着,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田希就剩这么个女儿了,说什么了不愿意让田大娘嫁到村外头去,写婚书前就说好了,还是要与他比邻住着。
沈朴会答应的,也是因为他现在住的房子不够宽敞,娶了田大娘之后,他的两个儿子也要娶亲,新媳妇老丈人住在一道到底尴尬。
沈朴的打算是,等以后儿子成亲了,就将原来的房子,给两个儿子住,他就住在老丈人家中。
这想法是很好,只可惜田希不愿意沈朴住进来。
田希在村子里圈了一块地,带着沈朴去看了后,说:“这地算是我给女儿的嫁妆,起大屋的钱,一家一半你看如何?”
沈朴哪有不同意的。也因为要造房子,这婚事才拖后了半年。
虽说是二婚,可一切都照着头婚来办。不少人都拿这说项,可谁不说田大娘命好。
沈朴更是顺顺当当的将他爹娘请了来,他就打算将这婚事在这村里办了。
沈朴将田大娘接走之后,队伍绕着村子走了一圈,才到新家里去。
村里不少人,去了田家,又跑到男方家里等着,真是将新屋子,挤了个满满当当。
沈朴的两个大人,都已经是半大小子了,大的那个已经定了亲,是沈朴同僚的女儿,等田大娘进门,就好操持起来了。
因为离得近,两家的宴席,也摆在了一处,田沅还趁着空挡,去看了回她阿娘。
田沅去的时候,沈朴那继母正与田大娘说话。
田大娘的嫁妆不说多,但也不算少。田希疼女儿,不仅给了器物银两,还划了一百亩地给田大娘。
这位继母看了单子后,眼睛都红了,真狠这婚礼不是在自家办的,不然等他们要搬出去的时候,也好截下一些。
“像你这一把年纪了,不知还生不生得出孩子,你既嫁到了我们家,就要想着为家里开枝散叶。你要是生不出了,不如上外头再买一个回来。”这真是一张刻薄嘴。
田大娘身边跟了个田家的婆子,她听得气的慌,倒想骂上两句。
田沅也是心里一痛,在成亲前,钱氏请了好几次郎中,都托说只是自己生了病,可等郎中来了,便眼巴巴的让郎中给田大娘把脉。
田大娘生二郎的时候伤了身子,当时都说不能再生了,可过了这么些年,钱氏想着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