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坏粮田,亦是大罪,可清泉村在这一年里,已闹出了一桩大事,便不愿再让县衙里的人,知道这村里发生的事情。 村里亦有村里的规矩,这火是谁放的,自然要揪出来,实施惩罚。
村里识字的人,本就屈指可数,也没怎么没学过lún_lǐ,这品德自然也就没有多高尚。
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互相攀咬,当时场面混乱,一时之间,倒也找不出,那把火到底是谁放的。
田沅站在被火烤过的田边,那漆黑黑的一片,就连裸露在外面的泥土都烧焦了。
“要不是田里长通了水渠,怕是烧掉的地方会更多。”
“可不是嘛,我家的田也被烧掉了一点儿,这可都是我的命啊!”
村人尚在田里忙碌,闲聊了几句,便低下头,对着田地使劲干活。
“小娘子,这外面不安全,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等老爷回来,知道我放你出来,老爷肯定会罚我的。”在一旁的赵大道。
“那就回去吧。”田沅说完,便骑上驴子,离开了这里。
田地被烧了个干净的一家子,尚在田边哭泣,见到有人经过就要骂上两句。也不见他们翻地播种,如今天气尚好,要是种上一点耐寒的作物,所不定还能得到些粮食。
田希这村里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往上报的,还好这田希的上级,也正好是他亲家。
田希骑着矮脚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一家子正好吃饭。
“还没将放火的人找出来吗?要是不找出来,难道就随便抓个人,让他认了?”钱氏问道。
“我问过我那亲家了,这事儿就不报到县衙里去,我在这村里解决了就成了。要是实在抓不出人,那就只能让那家人认了。”田希沉着声道。
“县衙里不是有差役的吗?让他们帮着查案啊,他们肯定能查出凶手是谁的。”田沅道。
这里的差役,和现代的警察,应该是同一性质的,这专业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来做。
“我的傻丫头,这村里的事情怎么好往外传呢?忙着遮羞还来不及。也就你这个,没经过事的小丫头,才会说这样的话。”田希道。
田沅心里一个“咯噔”,她知道这村里存在私行,看来他阿爷这回是要真打算私下里解决了。
“可要是找不到放火的人,那家人今年不是就没粮食过冬了?这可是会……”田沅小声的说。
“那也只能算他们命不好!谁让他们半夜里起来偷东西的,明知道田里面干燥,还带着火把,没将人烧死,已经是他们命大了。”田希冷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他们活该的意味。
田沅再不多讲,默默将碗中的饭食吃完,田沅其实有个办法能将人找出来,只是她阿爷并不想较真,她也就不说出来了。
清泉村里人心惶惶,有些人甚至夜里就睡在了田埂边,以防有人来作乱。
田里的粮食还没有完全成熟,可有些村民,宁愿损失些粮食,也不愿这整天担惊受怕担惊受怕,竟是开始白天夜里,一刻也不停的开始收割。
田希知道了也不管,让他们闹去,他只让人在自家的田里看守,别让那些收割的人,越国界去,割了他的粮食。
田沅这下是真不能出去,便只能每日在家里,跟着田大娘学针线,等到了自家田里收割的日子,田沅还真像模像样的,裁出了一条裙子的裁片。
“这裙子做起来容易,你别那么高兴,要是让你做衣服,你怕是又要头疼了。”田大娘将裁片摆好,再告诉田沅应该怎么缝。
这做成一件衣服也真是不容易,要是有一台缝纫机,只要那种老式的就好,脚在踏板的那么一踩,“嗒嗒嗒……”衣服很快就缝好了。
“阿沅你有没听?你看啊……这和缝帕子的边可不一样,你要这样……再这样,做的慢点没事儿,要是缝的歪歪扭扭的,可就穿着不好看了。”田大娘一遍解说,一遍个田沅亲身示范。
田沅也看得仔细,说到底这也是一份手艺,多学多用,学了总不会有错的。
这条裙子,一半是田大娘缝的,一半是田沅缝的,这两边的手艺,一看就能看出来,等这裙子做完了,便穿到了钱氏的身上。
秋收时节本就是高兴的时候,田希在外头忙着,钱氏在家里也没得空闲。
钱氏每日要让人给田里干活的人送饭,自前几年出了事,田希就不再额外请煮饭婆子了,干脆在家里烧好了,再让下人抬到田边。
这煮饭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更何况是煮那么多人的饭食。钱氏要每天算好食材的用量,又要把握好时间,以防出现意外。
田家只给一顿饭,是在每天最热的时候送去的,田沅虽不能出去,可有幸看到了,这烧大锅饭的场景。
田沅看着那锅里,稠糊糊的一大锅东西,都不能确定这是给人吃的,到看着像是给猪吃的。
这菜上的泥土都没洗干净,就丢到锅里一起煮了。这分量倒是管够,可这用的食材,实在是太不用心了。
一堆杂七杂八的粮食,成色也不好,像是放了一年的陈粮,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粮食都没有变质,吃了也不会生病。
钱氏也不是只给素的,这荤的也有一点。这炼制过的猪油渣,钱氏只给家里留了一小碗,其他的,全打算给工人吃。这猪油渣看着是满满一大篮子,可分到每一个人手里,怕是也只能得到两三粒。
这猪油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