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田沅长到现在既没见过别人打架,也没人打过她,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了。
田大娘摸了摸田沅的小脸蛋,轻声说道:“阿沅不用管这些,你要是听懂了就将这些话放在心里,你要是没听懂那就当是……就当是枝上的雀儿在说话。”
田沅觉得自己阿娘说这话的时候,透着那么点哀伤。听了这话田沅觉得更加糊涂了,便道:“阿娘是不是外面的声音吵得你难受?我帮你把耳朵捂起来。”
田沅听着中堂的哭喊声和击打声,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昨天白天听到的也是这么几个声音。
田沅并没有去捂自己阿娘的耳朵,倒是田大娘将田沅的耳朵悟了起来。
“阿沅不要怕啊,你把眼睛闭起来,外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田大娘让田沅紧靠着自己的胸膛,抱着田沅往里间走去,离得远了,总能让声音轻些。
田沅发现声音渐轻,真的好想和自己阿娘讲,不要走啊,我一点都不怕,我还想继续听下去啊。
可惜这些话要是真的说出来,怕是自己亲娘是真的要被吓到了。
中堂中,农妇打小孩那是打得极为用力,一边打一边嘴里还骂些粗话,吵得田希与钱氏的额头的青筋直跳。
这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只是农妇声音太响,田希与钱氏全被镇住了。
吕良的叔叔见自己媳妇这样,血气上涌,脸上通红。这倒不是羞得,而是气的,他这么就娶了这么个搅家精,。
吕叔叔一把抓过自己媳妇就是一个巴掌上去,抓着她的后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给我闭嘴,见儿天的给我吵,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说完又是一巴掌。
这农妇被打了两下倒是不说话了,那两孩子也被他们父亲的这两巴掌给吓到了,站在那里不哭不闹。
农妇被这两巴掌打得有些头晕,都是干农活的,手劲哪里会小。农妇后领被她男人一松,便跌倒在了地上。
等稍稍回过神来,农妇捂着高肿的半边脸也不敢哭,倒是把衣裳一掀将脸给遮住了,不多时那衣摆上就多出了两点水印子。
吕叔叔喘着粗气,举着那只打人的手回过身,还没等他说话,便被两个壮汉给按倒在地。这倒正好和他那媳妇滚作一团,做了伴。
原来这屋里的仆人,收拾完地上的点心,便出去将那两个和这吕姓一家人一道来的壮汉给叫到了屋外,以防不测。
那俩壮汉见那吕叔叔手臂高举,便以为是要打人,便一个箭步冲进屋内将他手臂反剪于背后,又因为冲得太过用力,生生将这人给压倒在了地上。
不说这冲进屋的这俩人,外面还候着一排人,这些人有拿木盆的、有拿麻绳的、有拿竹竿的、还有拿麻袋的。
这景象外人一看,妥妥的是要发生凶案的前奏啊!
田希见到三个壮汉叠在一起,觉得这景象实在是太过伤眼,便道:“你们两个快些起来,进来的那么急可是里中有事发生?”
田希自是不好怪罪这两人的,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一家人确实是要教训教训,看看这都在他家里吵成什么样子了。
那俩壮汉站起来之后,又将吕叔叔给拉了起来,对吕叔叔道:“这位大兄弟,这可真是对不住啊,兄弟我进来的太急,把你给撞了,可别往心里去啊。”说完又哥俩好似得,在吕叔叔的胸口拍了两下。
“里长,也是我们兄弟手脚粗糙。前些日子我们在山上抓了头怀着崽子的野猪,就想着这大野猪的肉柴,等那野猪下了崽,将那崽子养养送来给你们尝尝鲜。”另一个汉子双手一摊,一脸真诚的说道:“这不这小猪仔刚送来竟给它逃了,我们正寻呢。”
这两汉子一搭一唱,就将这抓人的事给说成了抓野猪,一人又抓耳挠腮道:“我看着有道黑影儿往这钻的啊,怎么就没了?”
“里长我们这就去出去找找,许是逃到牲口棚里去了。”
“对、对、对……我和我兄弟这就出去,里长你们继续聊啊,继续聊。”说完这些话,俩人便朝田希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田希笑呵呵摸着山羊胡须道:“你们真是有心了,要是真找不到,那就算了,你们也早些回家去。”
两位汉子得了信,这才口中称“是”,掀帘子走了出去。
原本揉着手腕的吕叔叔,身形一僵,他透着那门帘缝儿,似乎看到外面站着一群拿着凶器的恶人,其中一人还拿着手中的棍子抖了两抖。
吕叔叔这时才知道后悔,他这是在做什么?在做什么?明明来之前算计的那么好,怎么到了这里就成这样了?
吕叔叔把心一横,手腕也不揉了,将他的小儿子拖过来道:“阿良真是对不住,在你家闹成这个样子。原本你做了官……哦!你看我这嘴该打,真是该打。”这话说一半,便拿手在自己嘴上打了几下。
吕良看不过眼,上前抓过吕叔叔的手道:“叔叔这是做什么?在小侄面前真的不必如此,要是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吕良觉得在今天,他一辈子的脸都被丢尽了。他的亲戚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都想着怎么从他身上割块肉下来,现如今来能有什么好事,可他还得敬着他们,不能让他们说自己一丝坏话。
吕叔叔等的便是这句话,他握紧了拳头兴奋地道:“阿良你如今入赘田家,生的孩子都是跟这家人姓。那我哥哥不是要断了香火,我就想让我家小子过继给我哥哥,就是让他给